“哈哈,護道!你護道!當年我以死相求,都未能換來你的護道,今日你大勢已成,卻告訴我,你在護道?謝東,我已經不信你了!永遠永遠都不信!”
“嶽母大人,信吧!”一條人影從旗艦上飄然而下,出現在她與謝東之間。
星光如水,月色淡淡,年輕蕭灑俊逸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不是林蘇卻是何人?
豔姬全身大震:“蘇兒……”
“嶽母大人!”林蘇道:“嶽父大人當年實有苦衷,要打入朝堂,借得一朝之力而護道,需要無比謹慎,大勢未成之前,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更不可表露奪權護道之心,是故,才愧對嶽母大人兩百年,小婿已與嶽父大人聯手,彼此沒有半分芥蒂,還望嶽母大人體諒嶽父大人一番良苦用心。”
豔姬臉色風雲變幻,眼前一片迷茫……
用心良苦!
打入朝堂!
奪權而護道……
如果這話是謝東說的,她真不信。
但是,這話是女婿說的。
“相公!”
呼地一聲,一條身影穿空,起於豔島之上……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美如水仙花的女子出現在林蘇麵前,她的淚水盈盈,她的笑容如花……
“盈盈?”林蘇也是大吃一驚。
“相公,你以蛋蛋為誓,告訴娘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但是……”但是,以蛋蛋為誓是什麼鬼?盈盈,好多年不見了,你也變色了,以“蛋蛋為誓”這麼粗俗的話也說得出來。
盈盈讀懂了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立刻明白:“相公,你彆想歪了,我說的蛋蛋,是我給你生的女兒,她目前還是一顆蛋,躺在聖樹之上呢。”
我的天啊……
蛋蛋不是男人的蛋蛋,是他的女兒!
她竟然悄無聲息地給他下了個蛋……
要不要一見麵就來這個勁爆的?
好吧,眼前當務之急還是消除嶽母大人的疑慮,林蘇咳嗽一聲:“嶽母大人,小婿以……以蛋蛋為誓,小婿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幸好這句話,是隔絕了其他人,否則,恐怕三軍軍心不穩,自家統帥,跟嶽母大人以蛋蛋為誓,太有想象空間了……
豔姬慢慢抬頭,慢慢投向謝東。
她的眼神無限複雜。
謝東目光卻投向盈盈,盈盈目光也投向他。
“你就是盈盈!”
“爹爹!”盈盈一彈而起,抱住了謝東……
虛空之上,安靜了。
下方四野,安靜了。
月色淡淡,無限溫柔。
盈盈一手抓著父親,一手拉著母親。
豔姬的淚,點點滴滴,滴落無心海……
“嶽母大人,這是嶽父大人昨日寫下的詩篇,小婿抄了一份,呈給嶽母大人!”林蘇手一抬,一張紙遞到豔姬的麵前。
“尚記青燈逝北坡,紅顏半醉紫衣蘿,如今再望馳雲路,始覺離家歲月多。”豔姬輕聲道:“你真是……道門青燈?”
“萬裡紅塵一盞燈,流波逐浪世間沉,待得星河翻手定,始憶根源出道門。”謝東道:“蘿兒,我回來了!”
呼地一聲,豔姬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她的手,輕輕拍打著謝東的後背。
她的淚,流了個無始無終。
他們旁邊,林蘇也與盈盈輕輕相擁:“盈兒,你怎麼來了無心海?”
“我娘在這裡,而這裡,也是離你最近的地方,我不來這裡,又來哪裡?”盈盈說。
“蛋蛋呢?你就讓她一個人在族中聖樹上躺著?”
盈盈噗哧一笑:“有族人照料呢,再說了,她娘不也是這樣嗎?她外婆去找外公了,留下她娘在聖樹下躺著,現在她娘也要去找她爹了,留下她躺著,春長老言,這就叫世事循環,生生不息。”
“我靠,世事循環儘扯蛋啊……盈盈,她不會真叫蛋蛋吧?”
盈盈笑了:“誰讓她爹那麼壞,一個人跑了?她娘就要整整她爹,你敢不回來給她取名字,我就一直叫她蛋蛋……”
轟!
蒼穹之上,一扇天窗突然打開。
這一開,豔姬臉上剛剛泛起的紅霞,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