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們?你給我說說,他們手裡指著我的這些槍,是誰給的?你身上穿的這件棉襖,是誰給的?!沒給糧食,我們他媽的有糧食嗎?哪支隊伍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金世浩沒有說話,就那麼梗著脖子看著劉成。
劉成怒視著金世浩那張寫滿了不忿的臉,繼續說道
“你帶隊來到這裡之後,不久就基本切斷了與總隊的聯係,行事毫無章法,對於上級的命令消極執行,你自己說,我應該如何處置你?”
金世浩站起身,打掉身上的土,一臉無所謂的說
“處置我?你憑什麼處置我?回去告訴張貫一,從今天開始,我們不乾了!不跟著你們,我們一樣打鬼子!”
劉成聞言笑了,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了那笑容背後的淒涼。
他轉回身,看著那些依舊端著槍對著自己的人,聲音平靜的說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那些人麵麵相覷,有人緩緩的放下槍,愧疚的低下了頭。
劉成扭頭對田六娃說道
“把他綁起來,帶回去讓政委處理。”
田六娃早就想要動手了,聞言立刻衝過來。
金世浩剛要反抗,田六娃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金世浩的身體頓時像隻大蝦一樣弓了起來。
他的那些人也有幾個想要過來幫忙的,但是都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過了一會兒,劉成走到被綁起來的金世浩旁邊,嚴肅的說
“當兵打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要是誰都像你這樣,那恐怕這支隊伍早就散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什麼,有什麼話,去跟政委說吧。”
說完,劉成就轉身走出屋子,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星空,很長時間都沒有動。
打了這麼一場窩囊仗,劉成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的確,在金世浩這樣的人心裡,自己說的這些話隻會讓他感覺自己不講理,甚至認為是黨的製度就是不講理的。
劉成沒有一點兒看不起農民的意識,但是他們的思想的確是太落後、太自我了。
軍人,首先要做到的一點就是絕對服從。
沒有嚴格的紀律為根本,一旦打起仗來,隨時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故。
戰術技能可以訓練,戰鬥意識可以培養,但是思想教育,卻不是劉成的強項。
前世的時候,他一直有些排斥做思想工作,也一度覺得打仗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他年紀大了之後,開始接觸網絡,經常看到上麵總是有些人吐糟當年的紅黨隻會給人做思想工作,動不動就把口號喊出來,但是打起仗來就隻會滿山跑。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意識到,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把思想工作看的那樣重要。
在那個年代,願意加入遊擊隊的大部分都是窮苦百姓,都是被鬼子逼的走投無路了才想要反抗的。
也就是說,在他們的心裡,根本沒有“國家”“革命”“真理”等等這些詞語的存在。
如果不對他們加強思想教育,一步一步的轉化他們的思想,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就難免會出現錯誤。
而一旦出現錯誤,所造成的損失,就隻有鮮血和生命,那是根本沒有辦法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