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和李紅光的問題很簡單,隻是問他都以什麼樣的方式傳遞消息,與他接頭的人又是誰。
他們也想過問問其他的,但是劉成在臨走之前對他們說過,日本人派出的特務根本不會知道任何秘密,為的就是避免在失敗被擒之後泄露機密。
所以這個人能知道的,也就隻有每次向他下達任務和交接情報的那個人是誰。
現在這個人已經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了,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與他接頭的人是誰。
過了一會兒,李紅光走進來,低聲對葉建說
“葉營長,你去睡吧,我來。”
葉建把手裡的錐子遞給他,無奈的說
“看來咱們這些天的工夫是要白費啊,我看這個人是不可能開口了。”
李紅光從棉襖的袖口撤出一小團棉花,在桌子上的碗裡沾了點兒淡鹽水,塗在吉澤明戶乾裂的嘴唇上,歎了口氣說
“儘力吧,這個人也算是給我們上了一課,如果我們的同誌個個都有這樣的意誌,那把小鬼子趕出華夏,就指日可待了。”
葉建沒有說話,有些落寞的站起身走了。
李紅光知道,他是想到了曾經投降日本人的事情,想要寬慰他幾句,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建一隻腳剛邁出門檻,吉澤明戶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抽搐,兩隻眼珠上翻,嘴裡不斷冒出粘稠的涎夜,還帶著淡淡的猩紅。
他趕緊轉身回來,和李紅光一起按住吉澤明戶的身體,用力扣住他的人中穴。
半晌,吉澤明戶總算是安靜下來,但是呼吸卻極其微弱。
葉建朝李紅光搖搖頭,沉聲說道
“他不行了,能撐這麼多天,已經算是奇跡,肯定是熬不過今晚了。”
李紅光在地上抓了一把乾草,擦了擦手,沒有說話。
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吉澤明戶停止呼吸,身體漸漸冰冷,誰都沒有再開口。
良久,葉建起身解開吉澤明戶身上的繩子,淡淡的說
“把他埋了吧,讓他入土為安。”
說完,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吉澤明戶的屍體上,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福滿樓的夥計早早的便將馬車套好,等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福滿樓的掌櫃耿貴邁步從酒樓裡走出來,直接上了馬車。
夥計吆喝一聲,馬車緩緩朝城門駛去。
劉成從對麵胡同裡的一處草垛之中鑽出來,打掉身上的草屑,把頭上的帽子往下拽了拽,徑直朝福滿樓走去。
還沒等進門,一個夥計就把他給推了出來,嘴裡不耐煩的說
“去去去,要飯到彆處要去。”
劉成沒說話,從兜裡掏出一塊大洋,在那個夥計眼前晃了一下。
那個夥計的眼睛頓時亮了,態度也一下好了起來
“呦,小的眼拙了,這位爺,還沒開張,您要吃飯怕是得等一會兒。”
劉成又掏出三塊大洋,連帶著之前塊一起塞到夥計手裡,大聲說道
“爺就想在這兒吃,你先讓廚房給我熬點兒粥,蒸兩屜包子,來半斤牛肉,再去給我買身兒衣裳,剩下的就都賞你了。”
夥計一聽樂壞了,連聲答應著把劉成請到二樓,樂顛顛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