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弄屋裡去,彆凍死了,這小子,還真特麼慫!”
劉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大,所以聽到的人也不多。
不過包括董石頭在內,所有聽到的人都多少有些認為劉成這樣說有些過了。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根本沒有誰在這種時候能夠從容不迫的直接咽下去。
可事實上劉成還真不是在裝。
前世,他在抗戰全麵爆發,果紅合作之後便被編入了一支新的部隊,直接開到了中原戰場上。
在與日軍的正麵戰鬥當中,戰壕裡經常會出現身邊的戰鬥被敵人一槍打爆腦袋的情況。
這個時候如果兩個人離著比較近的話,那麼犧牲戰友的血液和腦漿不可避免的會濺到身上臉上或者嘴裡。
那個時候,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哪有時間去嘔吐?隻能是胡亂擦擦,沒咽下去的就吐出去,咽下去的,就隻能等它們自己出來了。
聽起來雖然有些殘忍跟惡心,不過卻的的確確是真實情況。
李來順是必須殺的,因為劉成需要以此震懾警示那些偽軍士兵,讓他們產生恐懼。
這叫殺雞儆猴,李來順就是那隻雞,況且,就憑他給日本人做的那些事情,死的其實一點兒都不冤。
吉林市,野村司令部。
一個和範文彩長的有幾分相像的男人正情緒激動的在司令部門前與站崗的日軍士兵交涉。
男人上身穿著一件格子西服,下身穿了一條日軍軍褲,手裡提著一個深棕色的公文包,頭發從正中央向兩邊分開,打了發蠟,油光鋥亮。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範文啟。
離開五鬥鄉之後,他便被帶到了吉林市,最初是給野村壽夫手下的一名少佐當翻譯官,後來被野村壽夫看中,將其調到身邊當了辦事員,專門替野村壽夫與吉林的那些商人打交道。
範文彩被劉成所殺的事情他是三天前才知道的。
死了一個堂哥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範家的那些財產全都落到了劉成手裡,範文啟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不過名義上自然要打著替哥哥報仇的旗號。
他也知道野村壽夫現在正忙著接待日本親王的事宜,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這件事。
但是那些財產卻是不等人的,拖的時間長了,就算日本人重新奪回五鬥鄉,恐怕範文啟能剩下的也就隻有那些田地了。
範家這麼多年的家底兒可不是那些破田爛地,而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文物字畫,那些東西,十個五鬥鄉的田地也換不回來!
可是他已經接連來了三天,野村壽夫卻根本不見他。
萬般無奈之下,範文啟才想要硬闖進去找野村壽夫請求派兵奪回五鬥鄉。
他是仗著自己現在也算是受到了野村壽夫的重用,所以才敢這樣做。
站崗的日本士兵自然是不會讓他進去,他也不敢真的硬闖,所以便在門口大聲與攔住他的日軍士兵爭論,想要引起野村壽夫的注意。
事實上早就有人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野村壽夫,但是野村壽夫卻並沒有任何想要理會範文啟的打算。
就在剛剛,野村壽夫接到去樺甸接任小野太郎職務的日軍上尉藤井鬆原的彙報,說駐守蛟河地區的偽軍第二十九旅私自行動,在五鬥鄉被全殲。
損失一支偽軍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眼下親王馬上就要到吉林來,這件事情要是被親王知道,定然會認為是他能力欠缺,既不能嚴格治下,又不能徹底剿滅反日武裝。
野村壽夫是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