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劉成前世最喜歡的一首歌。
那是一個唯一他認識的,並且也是他所認識的戰友當中唯一一個活到一九八四年的人在醉酒之後唱給他的。
當時,劉成六十六歲,戰友七十歲。
那一年,一場戰爭剛剛結束,那個戰友年僅三十歲的兒子沒能回來,屍體就埋在那座老山上。
兩個月後,他也隨之而去。
從那時起,每一年去祭掃,他都會在那些戰友的墳前唱上一次。
唱一次,就哭一次。
當時他想,或許真的是年紀大了,眼淚也就多了。
可事實上,隻是從不曾忘記的悲傷日積月累的結果而已。
自從他重生至今已經過去了兩年半的時間。
僅僅兩年,有多少人在他身邊倒下去?
反攻磐石的戰鬥中,那些年邁的老人,明知那是一條黃泉路,卻依舊堅定前行,用生命為他們贏得了投擲標槍的機會;
鷹嘴崖下,那些與鬼子同歸於儘的戰士;
紅石山上,那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
北風呼嘯,卻吹不彎劉成挺直的腰杆;吹不落他眼角掛著的淚滴。
那一紙任命,讓劉成對於這場戰爭和戰爭中的人,都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從那片山坡上回來之後,劉成立即命人去定製了一麵旗。
準確的說,是一麵軍旗,上麵隻有三個大字獨立營!
劉成帶著所有戰士在軍旗下發誓
“人在,旗在!”
或許在很多人心裡,這也會被冠以“形式主義”的帽子;但是在那個年代的軍人心裡,這是一種信仰,一種堅持!
五鬥鄉豎起大旗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野村壽夫的耳朵裡。
如果說連那支騎兵小隊被全殲的事情他也能暫時忍耐的話,這杆大旗卻觸到的他的底線。
吉林市地區是他野村大隊的駐防區,也就是他的地盤。
在他的地盤裡豎起了一杆大旗,而且是明晃晃的立在那裡,迎風招展,刺目奪神。
若是這件事情傳到新京司令部,他這個大隊長也就不用乾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忍。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野村壽夫就立即下令
命日軍駐磐石有吉隼小隊,駐輝南池田小隊、駐煙囪山偽軍第五旅第十一連、駐黑石偽軍重機槍連、駐官馬偽軍第七旅第六連,於三日內完成集結,由有吉隼為臨時最高指揮官,清剿五鬥鄉反日武裝!
接到命令,有吉隼心裡頓時一沉。
原本他就對劉成這個名字有些莫名的打怵,如今更是一想到要去打五鬥鄉腿就有些發軟。
這與懦弱無關,而是當初在樺甸看到小野太郎喉嚨被咬開的慘像之後,心裡就產生了障礙。
不過軍令已經下了,他是不可能拒絕的,隻能是硬著頭皮去。
沒等他想出作戰方案,就接到了野村壽夫的電話
“你放心去,會有我們的人接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