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眼下這個時候,“綿羊票子”還沒有那麼慘,一萬塊錢也夠劉成四人省著點兒吃三十頓館子了。
問題是他們來奉天不是為了下館子的,而是有正事兒要辦。
雖然劉成早已見慣了屍體,可是卻從來沒有跟屍體這樣“朝夕相伴”過,整天跟這些臭烘烘的屍體打交道,哪還有心情下館子?
錢祿還想追問劉成誰是宋慈,驗屍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王友生的腦袋伸了進來,滿臉焦急的對劉成二人說道
“二位,快走一趟吧,南城又發生一起命案,沉屍,不知道泡了多少天了,家夥事兒帶全著,我在前麵等你們。”
說完便退了出去,似乎對這屋子的味道難以忍受。
劉成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把口罩往下一拽,無奈的看著錢祿說
“走吧,彆愣著了,正好趁機轉轉這奉天城。”
錢祿沒說什麼,換了衣服之後帶上一隻裝著工具的手提箱,便跟著劉成出了驗屍房。
出了門,劉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低頭看了看角落中的小草,狠狠的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壓低聲音感慨的說
“娘的,春天又來了。”
錢祿也是一臉苦笑
“這一個禮拜的確有點兒累了,每天從天一亮就開始解剖屍體,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跟太陽就沒怎麼見過麵兒。”
劉成斜著眼睛看了錢祿一眼
“行了,也彆抱怨了,小心點兒好,等咱摸清了情況之後再行動,穩妥點兒沒壞處。”
說著話,兩人就到了前院兒,王友生已經站在車前等著他們了。
上車之後,王友生邊開車邊向他們簡單說了一下基本情況
大約一個小時之前,警察署接到報案,說是在南城一間無人居住的民宅院子的水井裡發現了一具浮上水麵的屍體。
據報案的人說,是兩個半大孩子最先發現的,他們到那個院子裡去玩兒,趴在水井邊兒上的時候發現水麵上飄著一叢黑色長發,就拿棍子去夠。
沒想到那頭發纏在棍子上之後一扯就直接掉了下來。
兩個孩子拿上來一看,頭發跟兒上還連著一塊兒頭皮,散發著陣陣腐臭。
再往井裡看的時候,那具屍體已經擰了半圈兒,剛好露出那張慘白腫脹的臉,兩個孩子嚇的當時就尿了褲子。
接到報案之後,案件調查科已經先到了現場,可是撈了半天也沒能把屍體撈上來。
那水井不深,水麵距離井口也就兩米左右,井口直徑大約一米左右,水深不超過兩米半。
劉成和錢祿對視了一眼,錢祿低聲說道
“估計是屍體在水裡麵泡的時間長了,全身發漲,皮膚比紙還脆弱,而且還可能形成了屍蠟,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這具屍體至少已經在水裡泡了半年以上了。”
劉成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大約四十多分鐘之後,車子在一間院子外麵停了下來。
劉成和錢祿兩人下了車,跟在王友生後麵進了院子。
院子裡麵已經有了五六個身穿警服,歪帶著帽子的警察,正在嘻嘻哈哈的抽著煙吹牛b。
見到王友生,被圍在中間的那個警察立即朝他招了招手,罵罵咧咧的說道
“王瘸子,你他嗎的,辦差總是磨磨蹭蹭的,這麼長時間才來,趕緊讓你的人把屍體撈上來,哥兒幾個還等著去喝酒呢!”
王友生趕緊賠著笑臉兒迎上去,連聲說道
“杜隊長,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剛從外地請來兩名法醫,這幾天忙的腳打後腦勺兒,之前那些屍體還沒弄完呢,這接到消息就趕緊來了。”
說著,他回頭指著劉成兩人向那人介紹道
“這就是我們剛請的兩名法醫,劉丙、錢多。”
接著又向劉成兩人說道
“二位,這是案件調查科的杜明杜隊長。”
杜明斜著眼睛看了看劉成和錢祿,撇著嘴說
“這名兒起的,劉丙,你咋不叫油餅?那個更是,還他嗎錢多,老子精兒還多呢,趕緊,把屍體撈上來,我們做個記錄就走,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錢祿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怒意,剛要開口,卻被劉成給攔住了。
劉成走到井邊看了看,屍體經過他們的一番折騰,小半個身子已經露出了水麵,是具女屍,身上沒有衣服。
看完之後,劉成轉身對杜明說道
“讓你的人下去一個,把繩子係在屍體腰上。”
杜明一愣,隨即把手裡還沒抽完的煙一扔,瞪著眼睛看著劉成說道
“你特麼跟我說話?我的人要是下去還要你們乾啥?我看你他嗎的是欠揍了吧?”
說著就朝劉成走過來。
王友生趕緊攔住杜明,連聲說道
“彆彆,杜隊長,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杜明一把將其推開,直接抬腳踹向劉成。
劉成右腳向右後方撤了半步,同時抬左手猛的抓住杜明的腳踝,順勢一拉。
杜明的身體失去平衡,斜著朝井口栽了過去。
劉成跟著上前一步,右手勾住杜明的腦袋,提膝頂在腰間,左手鬆開他的腳踝,抓住腰帶,用力往上一提,直接把杜明扔進了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