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之後,劉成隨之就岔開了話題,直到把那二斤白酒全都喝光,他也沒有再提起過。
他在這兒喝酒,段剛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
來到佐藤這兒已經十天了,彆說是救人,就連人在哪兒還沒有查到丁點兒線索。
自從上次與費恩見麵之後,段剛就再沒有得到過費恩的任何消息。
他並不在乎費恩如今是不是還在新京等待消息,又或者是已經回了奉天;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家人。
在費恩手下做事這麼長時間,對於費恩的手段和性格,段剛是非常了解的。
對於有價值的人,費恩能夠給予對方想要的一切;但是對於那些失去價值的,他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在這一點上,費恩與日本人倒是有些相似之處。
段剛的家人全都在奉天,就住在費恩安排的房子裡。
費恩為了籠絡人心,給手下所有具備一定價值的人連同家屬全都安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生活。
這樣的話,他就能夠保證這些人在為他賣命的時候會儘心儘力。
與日本人不同的是,就算這個人失去了價值或者死了,他也不會為難其家屬,而是給一筆錢,把他們安置到相對太平的地方。
而日本人則是要用那些人的家人來牽製、脅迫那些人為其賣命,一旦發生意外,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掉“人質”。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小鬼子的手段與費恩相比,實在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因素就是他們二者之間所處的位置不同。
費恩背後的德國是想要尋求合作,而日本人則是一心想著侵略和掠奪。
還是那句話,對於那樣一個災難頻發而且還在不斷下沉的島國來說,想要尋求一塊兒可以生存的土地,理論上來說是沒錯的。
可是他們第一用錯了手段,第二選錯了對象。
從軍事力量上來說,當時的日本對於華夏而言的確是強國;可是從國力、財力、資源、人口數量等等方麵來說,他們的選擇卻有些“螞蟻絆大象”的嫌疑。
理性分析,就算後來沒有美利堅的那兩顆“小男孩”,日本也沒有好死不死的去發動“太平洋戰爭”,他們的國力也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失敗的結果是注定的,無非就是時間上能多堅持幾年而已。
畢竟,隨著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實施的種種暴行,激起的反抗也越來越多,殘忍的殺戮是鑄就最終失敗的一個必然因素。
當時日本的掌權者在製定戰略方針的時候就選擇了一條必敗的路線,最終的結局在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段剛之所以會擔心,是因為從他在費恩手下做事開始,無形中為自己樹立了不少敵人,這其中就包括同在費恩手下做事的一些人。
一旦他長時間無法完成任務,或者這次任務最後以失敗而告終,那就必然會失去費恩的信任與重用。
如果那樣的話,就算他能活著回到奉天,等待他的也必將是死亡。
段剛不怕死,可他不想連累家人。
在那個年代,家人這兩個字對在大部分人心裡都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並不像幾十年後那樣,親兄弟姐妹之間都能為了父母留下的那點兒遺產而搶的頭破血流。
佐藤雖然從上次的試探之後沒再有過其他的動作,但是卻依舊刻意將三人分開;儘管沒有明確禁止,但是回到佐藤的官邸之後,不管三人之中誰去找誰,周圍都會有其他人在,有些話根本不能說。
白天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三人也沒有太多說話的機會,佐藤的眼睛和耳朵都靈的很,稍有異樣就會引起他的懷疑。
段剛翻來覆去的一直折騰到半夜,剛有了幾分睡意,一泡尿逼的他不得不爬起來去上廁所。
佐藤住在那棟三層彆墅裡,自然不需要到外麵上廁所;但是劉成三人和武藏雄一那十幾名日軍士兵卻是住在旁邊的幾間平房裡麵,廁所在花園後麵。
段剛走進廁所的時候,劉成正扶著差點兒把胃吐出來的武藏雄一往外走。
看到段剛,劉成搶先開口說道
“呦,這麼巧,也來尿尿啊?我和武雄剛喝完酒,改天咱們一起喝點兒。”
段剛皺了皺眉,疑惑的看了劉成一眼,想要確認他說的是不是醉話。
這時劉成已經扶著武藏雄一走到了近前,擦身而過的時候,劉成腳下突然一滑,鬆開武藏雄一,撞在了段剛身上。
段剛下意識的身手去扶劉成,沒想到腳下卻被絆了一下,仰麵摔倒在地,劉成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按理說以段剛的身手,是不可能被喝醉的人給撞到的,他以為劉成是無意識的絆了他一下,心裡有些煩躁的剛想把劉成推開,卻突然聽到劉成在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了一句
“彆著急,有點兒眉目了,找機會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