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實際上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管你叫聲叔,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今兒跟你說這事兒,也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要不然,一切按規矩辦事,你說你家得交多少糧食?”
鄭九聞言狠狠的一口粘痰吐在黃二狗臉上,怒聲說道
“你甭管我叫叔,我就當那些年的好心都喂了狗!滾!趕緊滾!”
黃二狗扯過旁邊的一名偽軍,用那人的衣服擦掉臉上的粘痰,獰笑著說
“九叔,今兒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六個妹子我都得帶走!”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就把手裡的拐杖砸了過來,正打在黃二狗的褲襠上,疼的他一蹦老高。
不過老人畢竟年紀大了,這一下砸的並不重,隻是讓黃二狗小肚子酸一陣兒而已。
他扭頭看了那老人一眼,怒聲朝身邊的偽軍士兵大聲吼道
“他嗎的還愣著乾啥?把那個老雜毛給老子拖過來!”
兩個偽軍士兵端著槍走上前,伸手把老人扯倒在地上,拽著肩膀拖到黃二狗麵前。
老人麵無懼色,嘴裡一個勁兒的咒罵
“二狗子,你小子沒良心、不是人呐!要沒有這些鄉親,你他嗎早就餓死了!現在你當了日本人的走狗,反倒回來禍害這些把你養大的鄉親,你不怕遭雷劈?”
“啪!”
黃二狗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老人臉上,大聲罵道
“誰他嗎的褲腰帶沒係緊、把你這老東西給露出來了?你二爺的事兒也是你能管的?草你嗎的老不死,活夠了是吧?二爺今天就送你一程!”
說著抬手還要打,卻被人一把攥住了胳膊,跟著肚子上就挨了一墊炮。
鄭九含怒出手,自然是用儘全力。
隻是他這個人還是過於心善,下手沒挑要害;要是這一下墊在褲襠上,黃二狗就算不死也廢了。
“噗!”
鄭九抬起的腿還沒來得及放下,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肚子上鑽出來一截帶血的刀尖兒。
鄭九咬牙忍著疼,抬手還想再打,肚子上的刀尖兒又被人抽了出去。
鮮血汩汩而出,鄭九抬起來的手無力的拍在黃二狗的腦袋上,滿臉不甘的倒了下去。
站在他身後那名日軍士兵在他身上蹭了蹭刺刀上沾的血,罵了一句“八嘎”。
在鄭九衝向黃二狗的同時,那名日軍士兵就端起刺刀朝他捅了過來。
雖然慢了半拍兒,但也算是救了黃二狗,否則鄭九肯定還要再打。
黃二狗彎著腰哼哼了半天,才算是勉強把那口氣兒給倒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掙紮想要站起來的鄭九,猛的抬腳踹在他的臉上,破口大罵
“哪兒顯著你了?打你二爺?真以為老子叫你一聲九叔就是怕你了?你他嗎好像你六舅揍的!呸!不識好歹!”
黃二狗接連踹了鄭九幾腳,又在他身上蹭了蹭鞋上沾的血,扭頭怒聲對那些偽軍士兵說
“愣著乾啥?進去把那六個小娘們兒薅出來!”
跟著他又湊到那名日軍小隊長的身邊,擠眉弄眼兒、一臉諂媚的說
“小島君,晚上,你地,隨意地乾活?”
被他稱為小島的鬼子臉上頓時現出幾分淫邪,“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沒一會兒的工夫,幾名偽軍士兵便每人拖著一個女孩兒從院子裡走出來,徑直走向那輛卡車。
那些百姓在鄭九被刺刀刺穿身體的時候全都被鎮住了,看到那六個女孩兒被拖出院子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紛紛怒罵著推搡那幾名端著槍阻攔他們的偽軍士兵。
其中幾個年輕人更是試圖去搶奪偽軍士兵手裡的槍。
“叭、叭、叭!”
三聲槍響,上一秒還群情激憤、不斷咒罵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黃二狗緩緩放下舉起的右手,把手裡的駁殼槍槍口指向那些百姓,麵色猙獰的說
“都他嗎聽好了!這是皇軍的命令,交不上糧食的,就拿閨女抵!誰他嗎要是想死,二爺不攔著!”
說完扭頭對那幾個正薅著六個女孩兒往卡車上推的偽軍士兵大聲說道
“手腳都他嗎利索點兒!幾個娘們兒都整不了,老子要你們是吃乾飯的?!”
正說著,六個女孩兒當中最小的那個突然狠狠的一口咬在抓著她的那個偽軍士兵的手上,疼的那小子“嗷”的一聲,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女孩兒隨即撲向身邊的另外一名偽軍,企圖從他手裡救下自己的姐姐。
黃二狗低聲罵了一句,邁步就要上前幫忙,卻被那個日軍小隊長給攔住了。
他趕緊低聲問道
“小島君,你這是……?”
被他稱為“小島君”的鬼子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了手槍,將子彈上膛,瞄準了那個隻有十四歲的女孩兒。
黃二狗一愣,不著痕跡的扯了一下那個日軍小隊長的衣服
“小島君,還是彆開槍吧?多水靈的小娘們兒,打死白瞎了。”
可是那個“小島”的回答,卻把黃二狗給嚇了一跳
“黃桑,沒關係,死了,一樣可以快樂……”
看著“小島”臉上的淫邪而殘忍的笑容,黃二狗不由得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支手槍在女孩兒的頭上瞄了一會兒,卻又緩緩下移,瞄準了後心。
女孩兒已經在撕扯中咬住了薅著她姐姐頭發的那名偽軍士兵的胳膊,不管對方怎麼打,她就是不肯鬆口。
先前被她咬了一口的那個偽軍也捂著傷口用腳連續踢踹那女孩兒的肚子,但是卻毫無效果。
圍觀的百姓滿臉悲切、不斷大聲咒罵,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衝上來。
黃二狗斜著眼睛看著那些百姓,手裡的槍口指到哪裡,那個方向的人就會立刻閉嘴。
那個日軍小隊長的手指已經開始緩緩用力,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猙獰,似乎看到了下一秒女孩兒倒地的畫麵……
“叭!”
隨著一聲槍響,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