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鄧小更家裡,錢祿伸手一指虛掩的大門對那個日軍中隊長說
“太君,就是這兒!”
那個日軍中隊長抬手朝身旁的士兵做了個手勢,六七名日軍士兵立即上前踹開虛掩的大門,衝了進去。
很快,一名日軍士兵就跑出來報告
“隊長,屋裡發現一具屍體!”
那個日軍中隊長當即示意看管鄧小更的那兩名日軍士兵押著他朝院子裡麵走去,錢祿與那名日軍士兵則跟在後麵。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錢祿突然腳下一滑,斜著摔到了大門左側的空地上。
那個日軍中隊長扭頭看的時候,錢祿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是,那個人的目光卻停在了錢祿剛剛摔倒的地方。
就在錢祿摔倒的痕跡旁邊,有幾個腳印,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昭五式軍靴留下的。
而他剛剛帶來的那些人,卻並沒有從那裡走過!
從鞋印的新鮮程度上來看,不久之前的確有日軍士兵來過這裡。
有了這個發現,那個日軍中隊長心裡就多了一絲警惕,進到院子裡麵之後眼睛更是不斷的四處查看,似乎對於能夠有所發現已經有了一絲期待。
這時,兩名日軍士兵已經將一具屍體從屋裡抬了出來,放在院子裡。
那個日軍中隊長看到第一眼的時候,臉色就猛的一變。
他來中國已經四年多了,九一八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尉,正因為在北大營裡連續砍殺了二十幾名手中沒有武器的東北軍士兵,才被提升為中尉。
在那之後到現在的近三年時間裡,這個日軍上尉由於在清剿反日武裝的時候表現優異,才再一次得到了晉升。
也就是說,屍體對他來說,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一年前,他奉命到吉林與四平之間的一處山區清剿反日隊伍,最終成功擊斃七人、活捉六人;當時,他是讓人把那六個人綁在一起架在柴禾上活活燒死的!
可是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這具屍體,卻讓他的胃猛的一縮,差點兒吐在當場。
那個日軍中隊長勉強把那種反胃想吐的感覺給壓了下去,轉身就抽了已經傻呆呆愣在那裡的鄧小更一個大嘴巴子,頓時將其打倒在地。
屍體上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血肉模糊;彆說模樣,連男女都看不出來。
鄧小更挨打並不是那個日軍中隊長已經認定了那是他乾的,而隻是想找個人揍一頓,借以掩飾自己差點兒吐了的尷尬。
如果不是當時錢祿已經跑到一邊兒吐的翻江倒海,肯定也得挨那麼一下。
錢祿吐,的確有一半兒是裝的。
按照他的原計劃是應該完全裝的,本來都打算好了偷偷用手指摳摳嗓子眼兒、把來之前強灌下去的那一大碗菜粥都給吐出來;
可是沒想到,摳嗓子眼兒的程序省了。
當時正是八月底,氣溫很高。
這具屍體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儘管沒有散發出腐爛的臭味兒,但是那種腥熱的味道一鑽進鼻孔,要比視覺上的衝擊嚴重的多。
這時候鄧小更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那個日軍中隊長的大腿大聲哭喊道
“太君!小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