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徐誌單膝跪地,目光灼灼的盯著劉成的眼睛。
劉成搶步上前,同樣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托住徐誌的雙臂,可是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嗓子裡。
最終,他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名戰士犧牲,可是戰爭的勝利卻必須用生命去換取!
劉成顫抖著將那一遝大小不一的紙張湊到眼前,模糊的視線勉強看清了最上麵那張紙上的字跡
“雙親在上
兒今死,為國、為家,無憾!養育之恩,來世再報!
兒徐誌拜上。”
劉成想看第二張,可是視線已然模糊不清,尚未看清半個字,紙上已見數點濕痕。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遝重逾千斤的紙張交給身旁的傳令兵,聲音已然近乎嘶啞
“收好,人在,它們在!”
徐誌緩緩起身,猛然轉身下令
“稍息、立正!”
接著,他再次轉身麵向劉成敬禮,臉上已然不見半分沉重之色,隻有堅定與果決
“報告營長,特戰小隊集合完畢,實到三十一人,請您指示!”
“稍息!”
劉成還禮的時候,隻覺得那條右臂酸澀沉重,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完成了那個敬禮的動作。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隊列麵前
“弟兄們!你們的任務,是敵人正在朝我們開過來的八輛坦克;之所以要你們去,是因為你們每一個,都是我手下最強的戰士!
派你們去的第一目的不是毀了那些坦克,而是儘量把它們給我搶回來!隻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要毀掉它們!
你們當中有十七個人會駕駛坦克,其餘的十四個身懷絕技;因此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這次任務,也一定有人能他嗎的活著回來見我!”
說完,劉成猛然轉身回頭,把站在他身後的傳令兵嚇了一跳
“來人,倒酒!”
酒碗一字排開,烈酒倒滿,濃鬱的酒香迅速在空氣中蔓延。
劉成上前端起一碗,有人立即將其餘倒滿酒的碗送到每一名戰士手中。
“有人管這碗酒叫壯行酒,但是老子不這麼叫!”劉成聲音嘶啞而凝重。“因為老子不能忽悠你們,此去之險,幾近十死無生!但是你們都給老子記住,隻要有一口氣兒,都要爭取給老子活著回來!”
“乾!”
“乾!……”
“啪……”
烈酒入喉,碗碎滿地……
“撲通!”
劉成突然雙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徐誌和那三十名戰士還沒等反應過來,劉成已經挺身站了起來。
“迄今為止,我獨立營戰士犧牲逾一千五百人;身為營長,我劉成不能給每名犧牲的戰士挨個磕頭!但是今天,你們當中犧牲的任何一個,都是我劉成親手送你們上的黃泉路!我,欠你們的命!……”
語未畢,淚凝噎;
狗屁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生死兄弟、兩世訣彆,這份痛,沒有親曆者,焉能體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