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姚氏大力推門驚回頭。
那女子就迅速立起身,立在許大榮的身邊,笑容僵硬了。
許大榮也有些許尷尬。
隨即起身迎接過來,“夫人,你怎麼回來了?回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的?讓我們去接你。”
姚氏指著那個年輕的女子喝問道,“她是什麼人?”
那個年輕的女子趕緊福了福,回道,“夫人,我叫小桃,我是劉媽的遠房侄女,劉媽大孫子生病了,不能來主家伺候,讓我來幫忙伺候主家幾天……”
劉媽就是許大榮一家請得那個老媽子。
姚氏還想發作,許大榮在旁邊道,“你下去給夫人倒點熱水洗把臉,夫人一路風塵仆仆的。”
小桃應了一聲是,趕緊下去了。
姚氏的目光就一直盯到她出門去,那目光如釘子,看狐狸精一樣的戒備,帶著女主人般的警告意味。
小桃隻覺得身上如遭芒刺,幾乎是夾起尾巴逃一般的走了。
許大榮不滿道,“剛回來,怎麼就這麼大的火氣?人家一個小姑娘,過來幫襯幾天,你擺這麼臭的臉色給人家看做什麼?”
姚氏才收回目光,換上平和的語調。
“這能怪得了我嗎?我雖然在鄉下照顧爹娘,家裡出現換下人的事情,你也合該告訴我一聲,寫封信也成,不用兩三個時日的我就知道了,你也知一聲兒,我哪裡知道是什麼人?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你讓我怎麼想?我不在家裡,就擔心著,有那狐狸精什麼的上門勾引自個男人的,現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多不要臉子的?”
語調是平和的,話卻不平和。
許大榮聽得老臉紅了紅,“你想哪裡去了?這青天大白日的,沒得白的,都叫你描黑了,人家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也就是過來代替劉媽幾天,不能有你想得那麼齷齪!你不要再說了,侮辱我們讀書人的品行,要是叫人聽去了,笑掉大牙!”
見許大榮快要惱了,姚氏才悻悻地住了嘴。
她也就是提點提點許大榮,並不曾想要惹他真正的生氣。
她今天回來是有要緊事情的。
“我也相信你的人品,我們多年的夫妻恩情了,我還不相信你嗎?你不是那種人,我就是怕那些個狐媚子興風作浪。好了,我不說了,大榮,我這趟回來是有事的。”
“什麼事情?”
姚氏大略得把事情說了一遍,就帶著許大榮去了大門口,馬車還在外麵等著。
兩人把馬車上的東西合力抬了下來。
抬進了屋子。
關上房門,姚氏把幾個箱子都打開給許大榮看。
箱子一打開,許大榮看得眼都直了。
“那些鄉下人也太不識貨了吧,這麼好的東西,這麼好的衣料子,鎮上的布料行隻給一兩二兩的收購價?”
姚氏笑道,“也不是人家不識貨,人家隻是覺得在鄉下賣不掉,要這種好衣料子沒用,反而出了銀子搭在手裡頭,不合算,鄉下人哪能穿得起這麼好的貨,用得了這麼好的東西。”
是這個道理。
人家壓超低價,隻是因為不容易出手,出不了手,賺不了錢,壓在手裡就是虧本買賣,自然不大想要了。
許大榮把幾個箱子都看完了,眼裡的貪婪之意,壓都壓不住。
“這到底是什麼大財主,出手這麼大方,我們老妹最近半年也是走了狗屎運了,又會做枇杷膏,又會針灸術的,紮好了老二不說,還遇上了這樣的大財主,居然給一個鄉下村姑送這麼好的東西,簡直是浪費,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