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情麵也沒有。
這一鞭抽下去,許大榮一聲痛叫,中衣上就見了血,荊棘上的尖刺拉著布條滋啦啦的響。
姚氏見了,撲了上去,“娘,大榮的身體真的不行,您要打就打我吧!”
許張氏眉毛一揚,“一會兒自然輪得到你的,你彆急。你乾涉家法執行,罪加一等,照規矩打二十鞭!你再撲,再撲,每撲一次,多加十鞭!”
姚氏嚇住了。
她哭哭啼啼的退開了去。
但她沒死心,又一下子跪倒在許嬌嬌的麵前。
“老妹兒,老妹兒,我求求你,你給娘說句話求求情吧!你大哥他是不對,他已經認錯了,他已經誠心悔改了,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可也不能真的把他抽死了!你大哥好歹是個秀才,不是像你四哥那樣在鄉下經常做農活的人,老妹,你一向心善……”
許嬌嬌抹了一把莫須有的眼淚,“大嫂,你求我也沒有用,大哥四哥這次騙得我們好慘。想騙我的銀子就不說了,讓爹娘在家裡擔心遭罪,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也看到了,爹傷成那樣都一聲不吭,都是為了誰?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大哥與四哥他們!可大哥四哥做得太讓人寒心了!我都跟著心疼,揪心。我一個大姑娘家,千裡迢迢的,是為了什麼?為了咱們家和和氣氣,團團美美。爹說了請家法我也攔不住他老人家的怒火,不過,大嫂,你放心,大哥要是抽傷了抽病了,我會給他敷藥的,二郎已經去回春堂買藥去了,你不用擔心。”
姚氏不是拿捏她年紀小,麵善,心軟嗎?
許嬌嬌一席話,就把她頂回去了。
姚氏一句,她說三句。
姚氏掉眼淚,賣慘,她也會。
不就是拿個帕子,作個樣子,沾沾眼角嗎?
然後,姚氏就不知道怎麼下嘴了。
許大榮知道橫豎是躲不過去了,他沉痛道,“你們不要為我求情了,我犯了錯,爹處罰我受家法是我活該,我受得也要受,受不得也要受,都是我咎由自取,娘,來吧。”
說得視死如歸的樣子。
算是維持他最後的一點顏麵了。
許有德麵無表情的看著。
許張氏冷哼,絲毫不為所動,手裡的荊棘條子就不停得朝他身上招呼下去。
開始許大榮還強忍著,不出聲兒。
第一鞭是意外,沒想到會疼得這麼厲害。
後麵抽得幾下,他是拚命忍住了。
他還想著自己的秀才形象呢,這次是栽了,形象也大損。但不管怎麼說,跟泥腿子還是要有區彆的,不能肆無忌憚地亂喊亂叫。
但是到了十鞭以後,實在忍不住了,開始呼痛,哎唷出聲。
二十鞭以後,痛呼聲也大了,這時候什麼秀才,什麼形象,早拋到了一邊,叫得那叫一個慘喲。
他從冰陽城一路趕回來,被折騰得半死,既暈船又暈車,渾身酸疼,沒有半分力氣。
現在再這麼一抽,簡直是黃連燉苦膽,苦不堪言。
圍觀的眾人,有些都生出了惻隱之心。
大丫在一旁眼泛淚花,身軀微抖,不知是擔心她爹,還是嚇得。
三十鞭以後,許大榮連喊叫聲都不響了,也可能是麻木了。
四十鞭,衣服早已被抽得千瘡百孔,整個人背上血肉模糊,氣息奄奄,仿佛隨時都會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