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嬌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一天來一次,走個過場的她倒是沒什麼,若是強行話家常,逗留時間長了,她也不奉陪,以要學習醫術為由,直接晾了人,讓下人招待,她就走。
一來二往的,杜府裡又傳言,許嬌嬌這個村姑架子大,小姐找她說話,她都看心情給麵子的,她也不在意。
反正她在杜府也沒有什麼好的名聲,以前剛進府的時候,人人都小瞧她,連下人們都用鼻孔朝天的神色看她,現在,人人看她都帶上了驚懼,不敢惹,不好惹,惹不起,跟女魔頭似的。
這天,廖青進學去了,許嬌嬌打算收拾一下東西,去誠信鏢局走一趟,看老家裡有沒有回信來。
這有好多天了,信鴿把信送到了沒有?
她的平安信不知道到了沒有。
帶上丫頭小紅,做了一些吃食,剛準備出門,就看到外麵有人進來。
是杜玉雪帶著貼身的大丫環,香衣迎風的走進來。
許嬌嬌眯起眼睛,這可是稀客,於夫人的兩個子女,到現在為止,連一步都沒有踏入柏院。
現在倒是怎麼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杜玉雪仗著自己是杜府裡唯一的嫡女,平時言行舉止,都帶範兒似的,對廖青與許嬌嬌兩個鄉下人,格外的看不起,每次打照麵的時候,都隻當沒有看見似的。
今兒個,杜玉雪一進院子,就直直的朝許嬌嬌跪下來。
“大嫂,我來替我娘求情了,我娘以往種種得罪過大嫂,但這次徐嬤嬤栽贓嫁禍之事,真不是我娘指使的,大嫂,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娘這次吧!”
許嬌嬌不動聲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來人,把三小姐拉起來,有話站著說,這跪著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她現在雖然凶名在外的,可不是她的鍋,她還不想背。
杜玉雪被柏院的婆子強行拉了起來,她急了,“大嫂,徐嬤嬤的事情真不是我娘指使的,徐嬤嬤是我娘的奶娘,感情至深,如果真要做這件事情,我娘隨便派彆的人去,就算事發之後,徐嬤嬤也不會死,我娘是不會讓徐嬤嬤去以身冒險的,大嫂,這次真的是徐嬤嬤自己擅自作主了,徐嬤嬤是看著我娘長大的,又看著源哥兒長大的,她心思想歪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死了,我替她來向你道歉,大嫂,你想我做什麼都成,我替徐嬤嬤來道歉,我替我娘道歉……”
許嬌嬌後退一步,杜玉雪大聲說話,急得唾沫星子都快要濺到她的衣裙上來了。
杜玉雪原是大家小姐,規矩最大的,平時說話做事,都是笑不露齒,不急不躁的,這次看樣子,真的是亂了分寸了。
許嬌嬌淡淡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代表不了她們。你有什麼來意,你直說吧。”
“我娘被關禁足好幾天了,牡丹居裡一個人也不能進出,不知道裡麵的情況如何,爹也不讓我們進去看看,我心裡擔憂,我娘是個急性子,與徐嬤嬤感情又深,我怕她病倒了,請了大夫也不讓進去,我去求了爹,爹不答應。大嫂,爹最給你和大哥麵子,你們幫忙去爹麵前說句好聽的話,讓大夫進去看我娘一眼,我們都不進去,就讓大夫進去看一眼……我求你了,大嫂!”杜玉雪掩麵落淚,說得傷心極了。
許嬌嬌心裡有些吃驚,這杜正硯的心有點狠啊!
連大夫都不讓進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於夫人那個身量,平日裡說話的那個中氣,就不像是多病的人。
這是什麼鬼來頭的大夫還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