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張成隴這位大老板,他們的這位大爺要金盆洗手不乾了,那他還幫他頂包乾什麼?
我去他大爺的!
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張成隴上前一步道:“大人,下官是曾說過,周老漢的幾畝良田位置極好,用來種高粱小麥那樣的作物,實在是糟蹋了,可這其實不關下官的事,下官並沒讓他包二頭去強行拉人家兒子來賭博啊!一切都是包二頭自作主張,謀劃了此事,企圖以良田賄賂下官。當然,下官言語也確有不當之處,導致包二頭產生了誤會,下官認罰。”
“你……”
包二頭瞠目結舌。
這讀書人的嘴巴,可真特娘的能說啊!
當時張成隴是怎樣交待他的,他記不太清了,因為這種事很平常,對於他兩人來說,這根本不需要說的明明白白。
就好比家裡老娘喊幾個兒子吃飯,那通常會喊一句“吃飯了”!可絕對不會再說“二胖,你也來吃吧!”
誰還不是個親生滴的啊?
所以張成隴現在這樣說,根本就是廢話,故意誤導人,想憑此蒙混過去。
想得美!
包二頭義憤填膺,“大老爺,主簿大人雖然……,不對,當時就是他指使小的乾的,小的記得清清楚楚,計策都是他定下的,他唆使小的拉人家兒子進賭坊,將家產輸個乾淨,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奪取那幾畝良田了,請大人明察!”
張成隴也道:“下官雖偶有貪心之疾,可絕沒有如此說過,望大人明察!”
廖青坐在堂上,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爭得不亦樂乎,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是主使。
這種問題,一時半會也確實難以分辨。
因為都沒證據。
而且這件事也不太重要,因為周小柴死了,把他打成重傷的才是主犯,可惜重要嫌犯趙捕頭至今查無影蹤。
便道:“此事暫且按下,待查明再作定論。可你包二頭不止犯下此事,陳順德等人指證你作惡多端,罪行累累。”
說著,拿過案上的一疊紙,隨手拿起一張,看了看,念道:
“年前九月,有人運氣極佳,在你賭坊贏走了五百多兩銀子,你卻暗中令人跟隨其人,至偏僻處將人打昏,搶回了銀子。”
“年前八月,有人眼看將要大贏一局,最後關頭,你唆使人假裝打架,故意撞翻了牌,隨後判其贏牌無效。”
“年前五月,你幫人贏了一場官司,原本是幫個小忙,那人以故意輸牌回報於你,然而你覺得對方輸得太少,晚上又帶人去對方家中要挾恐嚇,詐取更多錢財。”
“去年六月左右,你看上了他人的一件古物,奈何其人也從不進賭坊,你便令陳順德喬裝打扮一番,以一種特殊的賭博方式,誘其輸掉了古物。”
“去年四月,你以為張主簿賀壽為由,將一些富戶邀至賭坊,語帶威嚇,強行讓人參賭,贏取大筆錢財。”
“三年前,有一富戶剛搬來寒城,其子進了你的賭坊,你便設計使其欠下了大筆賭債,又誘其向你借下高額利錢,最後導致富戶財產損失近半,無奈搬離了寒城。”
廖青抽一張念一張,最後不抽了,道:“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念出來了。這還隻是你賭坊的人供出來的,本官覺得遺漏之處恐怕還不少。包二頭,你倚仗勢力,胡作非為,本官足以將你砍頭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