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靳城守有感於兩人連日來的壯舉,再次提點。這樣的人,在明知事不可為的情況下,實在沒必要以身犯險,憑白丟掉性命。
留待有用之身,做更有益的事,豈不更好。
這位靳城守也算無愧於邊關守將之名了,覺悟相當高,都打算以身殉國了。許嬌嬌笑道:“就算沒有罪,我們也不想剛來寒城,就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跑。”
廖青也笑:“我是寒城的父母官,豈有逃跑之理?我們也沒有逃跑的習慣,您也說了,我們正年輕,年輕也是要麵子的。”
這自然是玩笑之語,誰為了麵子敢於麵對數千敵軍?敢於從容赴死?
“兩位高義,靳某平生僅見!”靳城守長歎一聲,知道勸不住了,
“那這樣吧,我挑選幾位精乾的將士,隨你們同去,關鍵時刻說不定能幫上忙。”
許嬌嬌兩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強敵環伺之下,多幾個人,的確有可能起到牽製作用。
但是人多了也不行,有可能讓野人額外加強戒備,反而不好。
最後靳城守親自挑選出了五人,都是身手敏捷、實力較強的將士。
同時告誡道:“你們此去,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杜大人及其夫人!就算是死,也要保兩位大人平安歸來,明白嗎?”
“明白!”
五人齊齊回應。
軍伍之人也不是孬種,許嬌嬌兩人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了眼裡,敬佩之餘甚至讓人有點羞愧。就算不論身份,身為守城之軍,豈能讓局外人一而再地為他們出頭?但凡有點血性的,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就這樣,在眾多將士的注目下,許嬌嬌、廖青、紀師爺,以及五位將士,共八人,向野人陣營走去。
兩人本來沒打算讓紀師爺去,可紀師爺非要去,說什麼“這麼大的場麵怎能沒有我?”
拗不過,隻得一起去。
八個人,還沒超過一支斥候小隊的人數,想來對方也不會特彆在意的。
野人軍隊可能是等得不耐煩,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不過在看到許嬌嬌等人的行動後,停止了前進。
幾百米並不遠,沒幾下就走到了。
八人的隊伍,果然並沒引起野人的緊張。那個所謂的神徒,靜靜地站著,渾身裹得緊緊的,臉龐捂在頭罩裡,頭上還戴著鬥笠,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
話說回來,北地寒冷,把自己捂得嚴實一些也無可厚非。可是對比其他野人單薄的冬衣,就顯得有點突兀了。
莫非這個神徒天生怕冷?
四個原本站在隊伍前列的大漢,向神徒聚攏過來,如同四大金剛,將神徒護衛起來。
許嬌嬌走近了,發現這個神徒露出奇怪的眼色,似激動,似憤怒,又似惡毒,似冷酷,連身軀都在微微抖動了起來。
這人該不會有毛病吧?
許嬌嬌很擔心他突然演繹一段羊癲瘋的動作。
又看向他的雙手,仍是托著那個好似至死都不會放下的雕像,現在許嬌嬌看清了,這其實隻是個柱形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材質,通體白中帶灰,很像是石雕,但石雕絕對沒有這般光滑,大小如成年人手臂,似乎並不完整,看上去應該是斷去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