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暗自感歎這人,編起謊話來,嘴一溜就是一套。
他不相信他對這事毫不知情,城外聚集了那麼多蒙麵人,還不止一次殺人,作為一府之主,會不知道?
無名山莊那裡,距離府城並不算太遠的。
“這夥強徒,前些日子也曾在山莊殺人,那是京城誠信鏢局的一批人,本來受人雇傭押貨,卻不料被雇主設伏暗算,死傷慘重,山莊外的山腳下,堆滿了屍體,而出手的同樣是這夥黑衣人。知府大人,這又作何解釋?難道那些過境強徒,特彆偏愛那處山莊,一而再地過境,一而再地宿營於此地?”
“竟有此事?!”
靳聿明惱怒之極,手掌狠狠一拍桌子,“是本府錯了,沒想到這夥強徒如此猖狂!竟然將那處山莊當作了賊窩!本府還真是不懂這夥賊人的想法,竟如此膽大包天。請大人放心,本府一定嚴查此事,一追到底,給鏢局一個滿意的交代!雖然我晉陽府入不敷出,役卒多有抱怨,治安懈怠,但人命關天,本府就算自掏腰包,節衣縮食,也要將此事查個明明白白!不能讓這夥賊人汙了晉陽府的朗朗青天!”
廖青聽得無語。
這位府台大人演戲真是一流啊!
黑衣人這種實力的組織,比一縣的武裝力量都不差多少,一府之主不可能不知道,至少也會有所耳聞,甚至大膽設想一下,他之所以裝糊塗,說不定是跟那個所謂的大老板有利益糾葛,現在卻給他來了個一問三不知,一推二五六,還叫苦叫屈起來了,堵得人無話可說。
老奸巨猾!
你要說聽到了什麼風聲,隻是苦於力量有限沒抓到人,那還叫人好想點,你現在推得乾乾淨淨,反倒讓人生疑了。
不過,說到底,廖青沒有證據,反駁不了他的話。
“那上次商人孫原被殺一案,靳大人沒忘吧?查出結果了嗎?”廖青又問。
“這個,下官已經派人查過了,本府最高明的仵作也看過,應該是被人亂刀砍死,不過現場看不出奇特之處,也無法推測出有用的情報。我們也問過最近的村子莊戶,都說沒見過山賊經過,唉!空有擒賊之心,苦無一絲線索啊!不過以如今的情況看來,孫原等人也有可能是被那夥黑衣強徒所殺,這夥人當真是目無法紀,近乎明目張膽的作惡,罪該萬死!下官不知道他們為何在本府盤桓不去,但下官必不惜一切,查出這夥賊人的下落,將其繩之以法,以慰諸多冤魂的在天之靈!”
得!
說了半天,還是沒查出結果。
廖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他的問題一大堆,卻沒有一個得到肯定的答複,這位靳大人可能學過太極推手,圓滑的很,並且還都有充足的理由。
井裡丟石頭,蛤蟆跳上鼓,都是卜咚(不懂)!
“靳大人還需加緊查辦呐,如此接二連三地發生命案,若是沒個交待,那可說不過去。”廖青不痛不癢地說了句。
“一定一定!下官知道厲害,一定儘快找出凶手!”靳知府連連道。
廖青也隻是循例說了句,沒指望他真能儘快找出凶手,他來這裡,還有另一個重要任務。
“皇上對晉陽府屢犯水患一事,非常重視,本官來此,還有另一樁重要的事情。”
靳知府身軀微躬,“大人請講,下官一力配合。”
“朝廷每年都有撥銀下來,這些銀子用到哪兒去了,本官先要弄個明白。靳大人,你將近兩年來的收支賬目拿出來吧!”廖青懶得跟這個油滑之人委婉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