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武寬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他後麵的九人也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大人明察秋毫,英明神武!在下等人,替晉陽府數十萬百姓感謝大人!”
“你們不必如此,起來說話。”廖青客氣道。
“聽你們的意思,靳聿明這個人大有問題?可否詳細說說?”
十個人卻略遲疑了一會,一時沒人開口。
廖青便道:“你們不用擔心,今天,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怪罪,哪怕是沒有證據的事情,隻要是你們知道的,哪怕是民間傳聞,都可以說出來。”
“大人,那在下便說了?”
其中一個姓張的鏢頭似乎忍不住了,當先開口。
廖青點頭,“請說。”
他的態度太客氣,張鏢頭便拋開了顧慮,
“在下本來是楚南府一家鏢局的鏢頭,我們鏢局一年前接到一個大主顧,往晉陽府押送一大批貨物,運了好幾趟,不料在最後一趟時,那主顧借口我們送來的東西數量不符,跟我們起了衝突,隨即一大批黑衣人突然衝出來,二話不說便襲殺我們,那一戰中,在下的同伴都死了,唯有在下命大,重傷昏迷,並沒死,後來被好心人搭救了。
傷好後,在下心有不甘,隱藏下來尋找仇人,後來又碰到武大哥,從武大哥嘴裡,在下才知道那批黑衣人,應該是晉陽府知府靳聿明豢養的私兵,這件事背後的主人,十有八九是靳聿明!”
這不正是秦鏢頭他們遭遇的翻版嗎?
許嬌嬌聽得清楚,便問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們押運的是什麼貨物?”
張鏢頭道:“當時他們說要保密,不過以我們多年的經驗推測,大多是些鐵器。”
鐵器,是個籠統的說法,基本也就代表著兵器了,這兩者沒有本質的區彆。
因為這年頭,除了兵器以外,鐵器就隻能做些犁耙和鍋鏟之類的東西,靳聿明不可能運送這麼多的這類物資,他並不像是一個為了百姓而大量囤積生活工具的人。
沒想到,靳聿明除了雇傭誠信鏢局的人,還另請有其他人來運輸物資,他運了這麼多,是要做什麼呢?
最後,張鏢頭憤恨道:“在下來這裡,不為彆的,隻求一個公道,隻求能抓住這狗官,讓他以命償命,告慰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又有一老漢道:“大人,我家是開染坊的,有祖傳的配方,有獨特的手藝,生意興隆,不過那是幾年以前的事了,原本開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門,說有位大人很中意這門生意,提出要入夥,我當時就婉拒了,大人物入夥,那我還能作主嗎?況且我家規模不大,根本不需要合夥人,咱們就是用祖傳的這門手藝,混口飽飯吃而已。
可後來,麻煩就不斷上門了,幾乎天天有地痞上門滋事,沒法乾活。好在我家在晉陽經營多年,人緣好,有其他鄰居幫襯,沒出大亂子。
可再後來,半夜裡突然來了一夥強賊,將我們全家人都綁了,翻箱倒櫃,將我們多年積攢下來的一點家底,全部一掃而空!其中還有染料的配方,也都被搶走了!一些設施,也被砸成了稀巴爛!”
說到這裡,一把年紀的老漢忍不住抹了一把眼睛。
這簡直就相當於人老了,卻破產了啊!
許嬌嬌同情道:“您當時有去報官嗎?”
“當然報了。”
老漢道,“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哪怕這牽連到大人物,我們也豁出去了。可是,衙門的回複說,這是一夥流竄犯,來無影去無蹤,抓到的希望很渺小!
沒多久,城裡新開了一家染坊,那些顏色,那種色調,老漢一眼就知道,跟我們家遭劫的配方有關!規模也很大,老板就是剛才走的那個,據說很有勢力,可老漢就算猜到了其中的蹊蹺,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