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嬌之前就有點奇怪,
就是這個朱貴的語氣,不像是一個無業遊民或者說江湖人士能說的話,現在明白了。
還有,他家裡的人丁為什麼如此之少,那是因為之前被滿門抄斬過啊!
她緊緊拽著廖青的手,道:
“冰陽王當年事敗,已經被滿門抄斬了,你是怎麼逃脫的?”
朱貴道:“當年的事,我可沒有參與,我甚至不知道這回事,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家裡了,被一個老道糊弄去跟他學藝,彆的沒學到什麼,倒是易容術還有點用,這不,輕輕鬆鬆就成了知府大人,哈哈!”
許嬌嬌道:“那你還真是犯賤,明明已經逃過一劫了,卻偏偏要自己作死。”
“什麼作死?”
朱貴怒道,“我祖父當年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放棄了皇位之爭,可後來呢?我們這一支竟然淪落到隻能在冰陽一府苟且偷安了!還封什麼冰陽王,說得好聽,我呸!憑什麼他朱鞅能做一國之君,我們就隻能龜縮在冰陽府?他朱鞅何德何能坐上皇位,不過是憑著祖上的餘蔭,而這,是我們祖父讓出來的!
說什麼反叛?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現在,這皇位是時候還給我們了。他做了多年的皇帝,跟黑山帝國鬨得有多僵?連年打仗,半點功績也無,他根本不配做這個皇帝!”
許嬌嬌譏笑,“那你們就配了?”
朱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點氣喘,緩了緩,才道:
“這是當然,做官一點都不難,做皇帝更簡單,我們憑什麼做不得?他早該讓位了!”
“讓位於你這種人?”
許嬌嬌懶得計較這人的理解問題了,道,“你把百姓當魚肉,你這種人要是做皇帝,隻怕大祥國的人要死絕了。”
朱貴不屑道:“你懂什麼?我這是為了多賺銀子,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做,但我做了皇帝,所有的銀子都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那自然用不著這樣了。”
許嬌嬌道:“我的家鄉有句話,我覺得很適合你。”
朱貴:“什麼話?”
許嬌嬌:“狗改不了吃屎!”
“哈哈哈……”秦鏢頭第一個大笑出聲,“郡主這句話,總結得妙啊!”
紀師爺也笑:“這話很傳神。”
荊鏢頭:“這對於狗來說,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梁鏢頭:“狗子應該不會反對它們多了一位同好。”
“……”
朱貴神情難看,“粗言鄙語,這就是你身為郡主的風範嗎?”
許嬌嬌道:“一個隨便就滅人滿門的人,居然好意思指責彆人言語粗魯,我懶得多說了。另外我覺得,你的出現也有一樁好處,正好我家相公對冰陽王叛亂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你的出現,算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念想,我就不感謝你了。”
朱貴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隻是臉上更多了一些難看的表情。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廖青的心情已經平複下來了。
斯人已逝,已經過去的,終究隻能是記憶和懷念了。
他拿起了一張紙。
這張紙上寫得滿滿的,一般的犯人可沒這種規格。
“犯人朱貴,惡意謀殺晉陽知府,依律當斬!
假冒朝廷命官八年之久,依律當斬!
蓄意謀殺上官兩起,依律當斬!
故意製造水患謀取朝廷賑災銀兩七起,依律當斬!
肆意插手科舉舞弊十六起,依律當斬!
私自鑄造假幣四年,依律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