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自力更生!
其實這是世紀之交前後國內互聯網界的標準生態模式。
看矽穀、抄花旗國,那邊流行什麼,依樣畫葫蘆的來國內做個。
門戶網站,抄;
搜索引擎,抄;
電子郵箱,抄;
博客,抄;
企鵝,抄;
實際上某寶網也是抄國外的模式。
說到底,連趙德柱都是抄。
這不可恥,技不如人嘛。
後進入市場,明明知道人家已經走過的彎路,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還有必要去繞路嗎,自然是選擇最正確的方向借鑒,然後加入自己的特點跟擅長去成就新東西。
所以說到這點,某寶網就是比易佰更接地氣,企鵝也是把原本的icq打得落花流水,某度……嗯,還是換個話題吧。
趙德柱也是這樣啊,他本能的選擇在某寶網基礎上提煉,融合某東、拚夕夕的特點,還加入這樣那樣的一堆伎倆,又借助企鵝的引流,才能爆發。
這個年代其實整個國內就是這種“瞪誰誰懷孕”的跟隨臨摹套路。
跟最沒技術含量的簡單照抄,還是有區彆的。
趙德柱鄙視的並不是抄,他還沒那麼高深,甚至都不懂什麼叫融合,他隻是以一個十多年以後國人心態,下意識的就反感。
當然也是因為對陳曉龍不喜歡。
他反感的是這種心態“你呀,你們這些老一套就是骨子裡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中國,明白嗎?憑什麼分析就要從花旗國開始找根源,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有點骨氣好不好,我們是中國人!做東西是給中國人用的,他們那套不適合我們,甚至就在不遠的將來,是我們的條件更勝他們!我們能做到的他們做不到,你懂嗎?”
2004年啊。
誰能想到身邊的祖國,正在爆發式的日新月異。
好像天天看著的隻有那些路上開膛破肚的亂七八糟市政工程,柴米油鹽的雞毛蒜皮。
可實際上每個人都好像是這條十幾億人的巨龍身上指甲蓋那麼大點鱗片。
有幸能夠在龍頭附近看到前方的,絕對是極少數。
趙德柱理所當然的態度,在2004年,真是鳳毛麟角的人會相信。
那時候社會上爭論的是過十年二十年我們能不能超過焦盆。
就算這麼提,都能被各種輿論噴死,好高騖遠不踏實,狂妄自大妖言惑眾。
至於花旗國,那是皿煮的燈塔,人類的希望,根本不敢提追趕比試,想都不要想。
陳曉龍三十多了,他既不是容易被影響的小孩子,也不是完全固化心態的老頑固,可他的世界裡麵,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提過這樣的展望。
特彆是做軟件開發的人,無論計算機語言,it架構,互聯網產業,全都是舶來品。
他們已經習慣了,一切都按照外國人定下的規則去執行。
就是跪著,跪得太久了。
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跪著的。
已經逐漸忘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的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但總要有人來帶領站著活。
絕大多數情況下,意誌啊精神啊真愛啊這些東西,經常會無法戰勝物質,但有沒有這口氣,恰恰是人跟狗的區彆所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抗戰時候的中國,從任何一方麵來說,都被焦盆吊打。
那些所謂最精明最優秀的人,算計著還是跪下吧,跪下可能能夠換取不要生靈塗炭,不要讓全國陷入戰亂。
那些投敵的人裡麵,那些躲到國外去的人,真是這麼算計的。
他們還是愛國的,因為這是他們的故土嘛。
可他們就是沒有自信,沒有那種戰也罷和也罷,哪怕熬到死,投降是萬萬不能的那種骨子裡的誌氣。
隻有這種誌氣才能帶來勝利。
陳曉龍在行業裡麵都是個比較另類的人。
很多人都說他不合群,喜歡一個人抽煙發呆。
他心裡仿佛有根若隱若現的弦被撥動了,從未撥動過,可一旦撩起心弦,就響亮得不能自已。
幾乎是要用所有的力氣才能壓抑住這種莫名感受“能給我舉例證明嗎?”
趙德柱嗬嗬“行啊,十二月底之前,我也不知道哪天,能不能遇得上看你的造化,我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居然就掛了電話。
陳曉龍一點沒有屈辱的感覺,站在陰冷寒風的大廈樓外,瑟瑟發抖的連續抽完兩支煙。
就像個過足了癮的癮君子,重新轉身回到樓上找馮曉婷“好,我應聘網絡技術部的程序員工作,我想開發我們國人自己能用的軟件,讓我填表吧,薪資待遇我沒有要求,做了以後再說……”
不就四十天麼,還就這麼駐紮下來看著了。
馮曉婷的反應肯定是,臥槽你還真是死皮賴臉的都要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