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變臉色。
劇組下部隊拍了一年時間。
他們潛心創作的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時間裡。
好像外界一切如常,又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家硬生生的就創造了幾百億的資產出來!
怪不得哪裡在乎這麼一部戲的投資。
一時間其他人多少都有點內心懊惱,這一年裡自己也該醞釀個劇本啊。
趁熱打鐵的就能搞定人生當中可能最有前途的一部戲。
畢竟不是所有優秀演員都能當主角。
萬年龍套比比皆是。
成才和袁琅都是有能力卻一直沒遇見一部以他們為主的戲來爆紅。
沒準兒這次就抓住機會了。
機會真是留給這種時刻都在準備的人。
雖然這倆有很大的區彆。
連易菲都知道“袁老師很用心的,他是真正對演戲傾注了感情的人,一直在沉澱醞釀自己,之前一部話劇在平京火得不得了,連演一百多場都還是爆滿!成才就更積極的想成功,姚敏一定能跟他拍出好作品來”。
趙德柱就簡短的嗯。
他跟彆人是話癆,這裡卻越發注意保持距離。
自從x升級版本完善了語音之後,趙德柱和易菲的交流,基本是這個。
但明顯也是這部戲,才讓易菲主動聯絡趙德柱的密度驟然上升。
因為從北歐電話聯係上開始,兩人沒什麼共同語言,易菲也不是個多熱情主動的性格,甚至連《戀愛那件事兒》的電影期間,趙德柱基本都是找陶正說事,易菲也就偶爾感謝聯絡下。
可這一回不同。
趙德柱跟袁琅也不太熟,那家夥更不太會來事兒。
就成了易菲難得的主動“袁老師說其實你不太樂意投這個,能跟我解釋下你的想法嗎,其實我知道你在這方麵的感覺很敏銳”。
趙德柱還是自己開車,不用接女兒下班都是直接回家,前麵稍有堵車,手指敲著方向盤,隨口把自己的態度表達了“這種電影很難賺錢吧,我也是挺喜歡袁琅,加上你不是就想著拍藝術片嗎,你倆都算是了個心願,虧吧,另外拍幾部賺錢的找補回來就行”。
易菲也確實跟姚敏不同,較真“這個題材很深刻的,關西平原上白露村的,白家、路家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的曆史變化,恩怨糾紛,從兩家人祖孫三代的細節看時代,很有內涵……”
文盲趙敷衍“行行行,你們覺得好就行,我開車。”
換個湊合的,反正老板投資給了,想那麼多乾嘛,彆得罪了老板,又或者知趣的,聽見在開車就閉嘴。
易菲認真“那……要不我把小說給你念一遍,你就當上下班路上聽聽看,不耽誤事兒吧,一共就五十萬字。”
趙德柱不識好歹“謝謝,我從來都沒有看小說,聽小說的習慣,更不喜歡這種什麼反思文學,反思個屁”
他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小說有些情節可跟小黃文似的,易菲都是脫口而出說念一遍才想起來耳根子發熱。
現在簡直苦口婆心“這是對我們苦難過去的深沉反思……”
趙德柱不耐煩“為什麼非要搞深沉呢,我知道你們文化人研究這些東西,但老百姓不關心這個,日子已經過得很苦逼了,就想看點樂嗬的,戀愛那部戲就很好,你們又心裡瞧不上,說到底,就是你們這些文化人想留名,覺得自己多高深,多能瞎掰掰,才非得去把那些苦難扒拉開,誰特麼稀罕啊!”
他可能還刻意加重了些跟神仙姐姐交流的粗鄙。
覺得這樣更撇清。
殊不知,對於易菲這樣看到任何人都基本保持文質彬彬狀態的少女來說,他這種態度也太獨樹一幟了。
甚至有點激發她的鬥誌,她一貫淡雅不爭的性格,唯獨對趙德柱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改變心理“這是非常重要的時代價值反思,隻有讓更多人明白了這種反思,清醒的認識到時代的變革,才能更好的改變時代……”。
趙德柱不屑“你可拉倒吧,每個時代都有那個時代的必然,是人必須要適應那個時代,我現在在互聯網時代,就是站在風口上,豬都可以飛,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這個時代給了我們機會,換做戰爭年代,我可能分分鐘就慘死了”。
“如果沒有高職教育,我也可能就是個啥都不會的廢物,好比你呢?你會比我更慘!因為你漂亮,就像是小孩子抱著一堆現金走在街頭,難保有人起了心思圍獵,你還有資格非要想演藝術片?能活著就不錯了,所以彆矯情”。
“所以每個人都得適應自己所處的時代,在自己能夠做到的範圍內儘可能讓時代更好,如果為了家人為了大義可以做出犧牲,但前提是保護好家人,如果為了自己,那就是沒有意誌力的野獸”。
作為沒多少文化的實乾家,趙德柱是真心瞧不起矯情的藝術家,所以噴得比較隨心所欲,老婆教導的意誌力話語,也隨口用上。
易菲其實也隻有十九歲啊,聽起來覺得趙德柱說得好像也挺有道理。
甚至有些震撼,哇,好有見地……
主要以前沒人敢這麼噴她。
特彆是有這麼成功的事業打底,就更顯得趙老板都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