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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你過來一下”
安娜放下自己隨身的布包就被早她很久上班的劉盈盈叫了過去,劉盈盈把她拉到角落低聲“今早有人找你。”
隨著宦海影響力越來越大,其作者的名氣當然也是與日俱增。這個時候出現了一批人,他們早早以讀書為業,然而終了年事漸長卻始終一事無成。這些人看到宦海上麵讓人茅塞頓開的內容不免感歎奈何不早看此書
這些人中有很多根本等不及後麵內容出來,在他們眼裡,喬璉一定是一個非常懂得科舉的人。要麼是一輩子泡在這裡麵的前輩,要麼就是家裡世代書香,是這方麵的專家。
專心於科舉的人對科舉的狂熱是旁人難以想象的,遇到這種事彆的人一般會忍耐。他們不同,他們等不及連載了就選擇上門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他們當然不知道喬璉在哪裡,但是他們知道報館在哪裡啊於是自費到了嘉定第一報館,就是為了詢問喬璉現實生活中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好在宦海現在的影響力還局限在蘇州,他們來嘉定倒不難。
在這些讀書人的腦子裡就沒有想過報館會拒絕告知。這個時候一般有狂熱讀者想要拜訪作者,無論是報館這種機構還是作者本人,其實都是比較歡迎的。至於背後的隱患,在這個時代,瘋狂粉絲還沒有成為一種大家都知道的東西,影響很小。
然而現實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因為連翹在保護真實身份這件事上的謹慎,報館為了不得罪她,當然不會將她的身份公布出去其實這個秘密能夠被保守,也得益於一開始連翹就沒有讓人知道的意思,不然就算主編、劉盈盈他們不說,也難保報館裡哪個臨時工不會為了一點好處說出去。
這些人上門拜訪喬璉不成當然會非常失望,然而讓人驚訝的是他們並不憤怒。往往是等個一兩天,發現真的不成,然後就離開了。
要知道一般的讀者要是對劇情有個什麼不滿都是會情緒激動地罵人的,而人家這回是實打實跑了大老遠過來,結果什麼都沒有讓人回去,輪到誰身上誰能高興。本來報館還以為會麵對很大的壓力,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鬆就過關了。
大覺不可思議。
然而,這些來訪者的心態非常好揣摩。
首先,他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講究一個文雅體麵,不可能如同市井人一樣動不動就鬨起來。
其次,更重要的一點,這種拒絕不見讀者的事情發生在彆的作者身上會讓讀者不爽,發生在宦海的作者喬璉身上,忽然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了。
之前海上歸來記就讓外界對喬璉有了各種奇妙的猜想,其中最有市場的一種說法,就說喬璉恐怕是某個豪門大戶的年輕公子這種說法最有市場並不是因為沒有其他說法能夠相抗衡,更多是因為這種說法更得一些妙齡女子的人心。
自古佳人愛才子,她們想要把偶像想象成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這有什麼錯
沒毛病。
然而除開豪門大戶貴公子的人設,喬璉身上其他的猜測也是往高大上那邊去的。實在是連翹對於富貴生活和炫富這一命題詮釋的太過成功,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如果不是富貴紅塵裡的人,實在寫不出那樣的文字。
於是關於喬璉出身富貴門庭的傳聞就甚囂塵上,雖然沒有官方認證過,讀者卻是默認了的。
現在宦海一出,人設不免有些改變。因為從宦海的開頭來看,這必然是一個很熟悉小民特性,並且了解鄉村生活的人。
在中國傳統裡,涉及到鄉裡人以及一些鄉裡人生活的片段的不少就算是描寫貴族家庭生活的紅樓夢還有一個劉姥姥呢。但是這些內容往往是一鱗半爪,浮光掠影就算過了,真正像宦海寫的這樣生活,這樣家常,那是沒有的。
所以大家判定喬璉至少是在鄉村生活過一段時間,不可能隻是道聽途說那麼簡單。
除此之外,宦海裡麵關於科舉全都是紮紮實實的真東西,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硬核的過分。如果是一個不了解科舉的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或者厲害一點說,絕大多數經曆過科舉並且最終取得成功的人也不一定能寫出這些內容。
“金石之言,金石之言說來可笑,我們平日讀了多少微言大義,看了多少程文集子,臨到終了這些書竟沒有一本子將科舉學習之道講的通透起來”他們是這樣說的。
按照他們的想法,這位名叫喬璉的作者必須是經過科舉的,而且還是科舉裡成功的那一小撮。
這麼一想,再在海上歸來記後已有的人設上麵修改。於是連翹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書香傳家,滿門清貴的子弟隻有這樣的人家才能在書香與富貴之間兼得。
如此一來,連翹始終不肯透露真實身份,並且拒絕見讀者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釋。
這種科舉傳家的書香門第,有些確實比較保守矜持。在這個主流文壇看不起的時代,他們這樣的人家又怎麼能容忍家裡的子弟操持這個行業,在外頭寫呢。
而對於這種人家的優秀子弟,讀書人想到他們的門楣自己就低了三分。一方麵體諒其難處,另一方麵也是心裡把自己放在了低一等的位置。
如果說讀者對作者算是上帝,那麼普通讀書人麵對這種家族的子弟自覺就會站在晚輩後進的位置上。相互關係既然被認定成這樣,那麼對方不見他們對他們也就是一件非常容易接受的事情了。
於是這些讀者來了又去了,一批批求知若渴而來,最終卻又失望而去。
連翹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得意,畢竟受歡迎總是好事。後麵就覺得有點鬱悶了,這些人雖然不知道她就是喬璉,可老是活躍在附近,讓她一時間心煩意亂起來。
這種心煩一方麵因為她有點害怕自己的身份不小心露了出去,另一方麵則是這麼多讀者殷切期待,弄的她亞曆山大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她有很多讀者,而且讀者對她期望很高,但是真的眼睛見到這些讀者在自己眼前熱情非常,那是另一回事。
心煩意亂是搞不好創作的,正好這時候是夏天正熱的時候,連翹懶的朝九晚五上班,隻想找一個涼快的地方呆著。於是乾脆對劉盈盈和主編請了假,家裡呆著了。
也就是她,本身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編輯助手,不然隨隨便便請長假什麼這怎麼可能等到回來做事的時候早就沒她的地兒了。同時,她隨隨便便就請這種長假也讓同事們落實了猜測。
不知道她就是作者喬璉的同事們早就猜測她這個空降部隊是不是有後台,不然怎麼隨便就來了,平常還不做事。現在她以這種絲毫不在乎工資的方式請假,為五鬥米折腰的上班族們立刻印證,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然而也就是這樣了,這個時代的人在這種事上麵想的比後世的人還要開。後世的人是在平等的思想中成長起來的,就算不得不接受這個世界就是不平等的,也不免抱怨憤懣。而這個時代呢,他們完全就是一個階級社會,接受自然良好的多。
“不然咱們家在鄉下買個小茶園。”連翹穿著紗褲晚上在涼床上坐著,手裡接過小丫頭冬兒遞過來的西瓜,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
吳美娘對女兒太過於清涼的穿著有點不滿意,但是想到這個院子住的都是女人和小孩子,最終沒有說什麼。隻是一邊脫下手上的戒指,一邊也拿了一牙西瓜“好端端的,怎麼說這個,竟然說起置產這種大事了,這是隨便說得的”
無論古今,置地產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都是大事。
連家並不窮,連翹從記憶中可以知道。當初她那死鬼老爹連守誠給蘇州知府當刑名師爺,最後英年早逝在蘇州,因為蘇州沒有依靠,母女二人才從蘇州搬到了吳美娘娘家這邊。
給一個知府大人當師爺,還是蘇州知府這樣的肥知府,這顯然是個油水很多的事情。雖然當時連守誠侍奉的蘇州知府是一個清明好官,連守誠自己也不是那等刮地皮的奸佞小人。
但是知府這個級彆的官員找師爺的價格在那裡,再加上一些常例,七八年做下來總是攢了一些的。
吳美娘能安安穩穩地守節,和連翹母女兩個過的頗為舒適,都是這筆錢的功勞。
吳美娘帶上現銀,又慢慢把在蘇州置下的房產之類賣掉。然後在嘉定這邊,買下了現在住的宅子和另外兩個小鋪子,鋪子出租出去,宅子的廂房也同樣出租,每個月靠瓦片錢就能過的不錯了。
再加上吳美娘從小跟著開醫館的父兄,學到了一手看婦人病的醫術。左近忌諱男大夫的婦人都願意來找她,收入更豐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說到在江南這邊買地什麼的,吳美娘是想都沒想過的,現在連翹卻大大咧咧就說出來了,也難怪她會覺得連翹太隨便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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