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間客房裡本就放了果盤,有一盤子桃兒和一盤子蜜棗。連翹就著春兒的手吃蜜餞,大口大口地吃,好容易才將重要的怪味道壓下去。
“你都是這樣逞強的”許文華忽然冷不丁道。
“”連翹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這位朋友了,仔細回想一下,隻能試探道“你是說喝藥的事情”
見許文華不否認,連翹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呀這就叫逞強我這分明是長痛不如短痛。不然如你那樣喂,那真是鈍刀子割肉,疼到家了”
其實許文華指的並不是剛才喝藥的事情,隻是連翹喝藥的事情讓他想起了昨晚她和歹人周旋的事情。一般的女子遇到這種事情該驚慌失措成什麼樣子但是她卻保持了自己的鎮定,然後與之周旋雖然她正是因為這份逞強得救的,但是想起來總是讓許文華覺得莫名的在意。
喝藥的事情也是一樣的,誰都知道一口氣喝下去受的苦會比較少。可是那些小孩子、小姑娘們,喝藥之前不是都會討價還價猶豫、推拉、要這要那,等到心滿意足了,這才磨磨蹭蹭喝藥。
許文華不會將連翹和那些堅強的人對比,他偏要將她和那些弱小的人對比。
這個時候他終於有些明悟了,不管這個女孩子聰明到什麼程度,又何等的才華橫溢、獨立堅強,對於一個傾慕她的男子來說,她都是應該被保護的。
他忽然想起中曾經說過的,愛上一個女子,自然就會想將她妥帖收藏,免她驚恐憂懼,許她一生平安喜樂。是了,就是這樣了然而這樣的道理,為什麼他非得此時才能明白
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將對方當成是了可以遙遙相和的知己那種伯牙子期一樣可以心靈溝通的知己。在原本的許文華嚴重,這種知己的關係是純粹,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相比起其他一切關係都要優先。
但是到了此時此刻,許文華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才能非常明確地明白一個事實。正如連翹曾經不假思索地評價他許文華就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尋常人而已普通人喜歡的東西他都喜歡。
而那種脫離了一般情感的知己之情果然還是輸給了凡俗男女之間的傾慕愛戀,說到底,他是個俗人,渴望著俗人的一切
許文華拿出自己荷包丟給連翹“要是壓味道,這裡麵有茶香餅子。”
茶香餅子這種東西大概類似古人的口香糖,用茶葉和一些其他的配料組成,還可以做出不同的香味。許文華平常用的是薄荷,連翹自己愛用茉莉隻不過她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帶。
許文華的茶香餅子她又不是沒吃過,熟門熟路地到處指甲蓋大小的茶香餅子,慢慢咀嚼。一邊咀嚼,一邊回憶一些事情。抬著頭正視許文華“昨日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我仿佛聽見有公門的人來了。”
河房小樓的壞處就在這裡了,因為主要的建築材料是木頭,特彆是樓層之間的地板這種情況下隔音就特彆差了。基本上樓上翻個身,樓下就是老大的動靜。連翹當時人醒了,就算聽不清,也是知道了些什麼。
許文華沒打算瞞連翹,也瞞不住連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那種女子,她想要知道總能知道的。
頓了頓,這才緩緩道說出了實情。
他以為連翹會大受打擊,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太荒謬了,明明做了好事而且這件事更像是無妄之災。
但是連翹比他想的要反應平淡,非常平靜,至少看起來非常平靜。
這並不是連翹在假裝,而是在最初的後怕、驚魂之後,她的恐懼感已經散去了不少。就算剩下一些恐懼感,那也僅僅是恐懼感而已。對於這件事合理不合理,荒謬不荒謬,說實在的,她並沒有許文華那麼多想法,即使這件事是她的事。
這大概也是時代不同的原因了,古代人到底還是要質樸一些。而且古代的新聞傳播不廣泛,奇葩事本來就少,傳播出去的就更少了。
但如果換成是現代社會,這種類似的事情不說親身經曆過,就是新聞上也應該看過不少了。特彆是那些報複社會的,他們選擇報複社會的方式就是到公共場合害人炸彈、槍擊什麼的。
路人多無辜
許文華皺了皺眉“你可彆到了這時候還逞強,那個混蛋”
“我可沒有逞強。”連翹打斷了許文華“我是真的對這種事看的很淡,我現在還在害怕之前的事情,也痛恨那人。但是對之前所做事情一丁點的後悔也沒有,即使如果當初我沒有告知謝師爺那件事或許就沒有今天的無妄之災了。”
連翹此時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最理智的現代女孩她們受過教育,知道社會上種種怪現象,基本明白這背後的道理。同時也大體擁有一個正確的三觀,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會有一個正確的態度。
連翹很清楚,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沒錯。
甚至能給許文華解釋“這就好比一個人發了急病,大夫將他救活了,他的家人都很感激他。但是因為這場病,這個人身體虛弱了下來,成了一個拖累家人的藥罐子。再到後來,家人恨死了之前救他的大夫,也會想之前要是根本沒救過來就好了。”
“那個大夫難道就因為這種事,以後就不救人了”
連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如同霜雪一樣冰冷寂靜,窗外的陽光灑下來,但是照不到她這個角落她堅如磐石,同時她的美麗也沒有如這一刻一樣堅如磐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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