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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圍繞著眼前這一套外國莊園微縮模型嘖嘖稱奇,東西真的非常精致了,哪怕是在後世,這樣完整的一套莊園模型恐怕也價格不菲。而要做到這樣精致,裡麵甚至有貴金屬、寶石做裝飾,那價格就更不用說了。
嘗試著擰了幾個發條一樣的機關,整個莊園動了起來
連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稀罕的東西也見過不少了,因為有後世的見識,所以很少有她都覺得非常厲害的時候,這次看到這個模型倒是有些這個意思了。並不是說現代條件做不出來這種東西,而是在古代環境之下做出這個,該有多難啊
純手工打造,一些機關的精密性和此時的時鐘、懷表沒有任何差距,再考慮到整個莊園存在很多很多機關,工作量簡直爆炸一個匠人一輩子恐怕都做不了幾套,完完全全是稀有品中的稀有品。
冬兒一邊幫連翹將綠寶石鎖在箱子裡,一邊回頭看桌上的模型。驚歎道“西洋人的東西怪有意思的,這樣的東西咱們這裡的人就做不出來。我聽說以前懷表也是,都是外頭西洋販來的,不過後麵廣州和福州那邊的工匠漸漸能夠仿作了。”
連翹點點頭,又撥弄了模型幾下“其實天底下哪裡都有值得學習的,也是看到西洋人的學問有過人之處,才有人漸漸引入。你看如今那些工廠裡用的機器,很多都是學了西洋人的學問,然後慢慢自己做起來的。”
連翹隨意說了幾句,見冬兒不太懂的樣子,也就不多說了。隻是道“沈公子送禮來的事情你替我記一下,等回了蘇州,我在還禮給他。”
現在沈鈺敢送什麼,連翹就敢收什麼。她如今身家不比當年了,回一份差不多價值的禮物並不難。
冬兒記下這件事,本想針對這些禮物說什麼,但想到這件事她當丫頭的也不好提醒。於是按下,轉而道“小姐,前日有梁先生和白先生請您今日下午去看戲,您要不要換身衣裳。”
連翹上下看了看,就是一身家常裝扮而已,若是相熟的朋友,這樣也不是不行。但到底是出門,便道“找一身輕便一些的出來,再給我梳個輕巧又適合出門見人的頭發。”
裝扮好了之後也是巧合,接連翹出門的人來了出乎連翹的意料“宋先生您怎麼來了”
宋誌平扶著連翹上了馬車,然後自己才上。等到馬車出了胡同,上了大街,他這才解釋道“梁百歲和白明星先過去了,我一人過來接你就夠了。”
其實連翹想說的是,今天說好看戲的是他們三個人,其中沒有您啊但是這話怎麼好說出口。本來就是朋友,臨時加進來一個共同的朋友同去,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特意說起來,不隻是小題大做,更像是不歡迎人家了。
於是連翹沒有再多問,隻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前日梁先生請我看戲,我對看戲向來興趣不大,隻是梁先生盛情邀請,實在不好拒絕我就想問問,梁先生怎麼這樣在意這件事,我拒了聚會邀請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啊”兩人一路上也不可能大眼瞪小眼看一路,於是慢慢的聊起天來了。、
宋誌平到底是個圈子裡的男子,又比連翹這個剛來的熟悉情況的多,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去,這件事當然也是知道的。於是道“他如今正在捧海棠館的一個女戲子,正四處說動周邊的親朋都過去看人家的戲。”
連翹聽到竟然是為了這件事,一時之間哭笑不得,這簡直就是後世的追星族嘛
隻是有一點不解,問道“何必要這樣,我聽說捧戲子不在人多,而在於舍不舍得出錢。若是沒有錢,就算來的人再多,也沒什麼用。隻要肯花錢,多多地找報紙來吹捧,然後給找個好一些的戲本子,隻要不是太差的,總能捧起來。”
“你往常最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個時候倒不靈光起來了。”宋誌平靠在馬車車廂壁上,本來正在閉目養神的,這個時候也睜開了眼睛,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的親朋,親戚就不說了,朋友可大多是寫的、辦報紙的。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若是多引得幾個人成了那女戲子的戲迷,到時候一起出力,能捧的更高”
連翹這下相信梁百歲是拿人家女孩子當偶像明星了,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若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無私到這個地步。要知道捧戲子這件事,自己捧就得了,很少有人會找其他人一起捧的因為捧戲子的人往往還與戲子關係曖昧。
雖說這個時代背景之下,沒人對倡優之流有忠貞之類的要求,或者說有這個要求也沒什麼用。但也沒有人上趕著給自己找不自在,給自己的曖昧對象找另一個曖昧對象腦子有問題嗎
隻有一些人,他們是真的愛戲,愛一個戲子的戲,這才會為他們的事業打算。捧起來的時候考慮的不是自己有什麼好處,而是對對方有什麼好處。現在看來,梁百歲也是這種了。
連翹感歎“我才知道梁先生竟是這樣一個愛戲的。”
快到地方了,宋誌平隨口吐槽道“他那也是最近才喜歡的,他這個人喜新厭舊的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拋下這些了。”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宋誌平先下車,照例將連翹扶下了馬車。
連翹抬頭看向這處戲園子的招牌,上麵是海棠館三個大字。再看看大門口周圍,已經有人來往了,而且還擺著一些唱戲用的道具。可惜連翹不懂行,據說懂行的人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今天主打什麼戲
戲園子向來是下午和晚間做生意,上午休息,這時候是中午,正好是下午場開場之前。有一些人,但人不是很多,連翹跟著宋誌平,很快找到了梁百歲和白明星的位置。
這兩人的位置很好,並沒有在二樓的隔間,而就在一樓正中央靠前的位置,有一張八仙桌。圍著這張桌子,少則做三個人,多則五六個也不成問題。
梁百歲是這次的發起人,戲票也是他買的,他當然是坐在主位了。白明星坐在他左手邊,連翹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右手邊。連翹是個女子,宋誌平自然不好同她擠一張春凳,於是對白明星道“你往旁邊去一些,給我空些地方。”
連翹坐定之後才打趣起梁百歲來“當時問你你又不說,要是你說明了來意,我哪裡還會推辭看戲的事情”
梁百歲不解,故意略過宋誌平身前的茶杯,給連翹倒了一杯熱茶“這是為什麼啊”
連翹非常實誠的回答“因為好奇呀,就想知道梁先生要這樣認真捧的女戲子到底有什麼過人的。到底是生的傾國傾城,還是唱戲好的無以複加。”
說著連翹眨了眨眼間“到底是哪個班子的哪位老板啊”
一個戲園子裡往往駐紮不止一個戲班子,實際上戲班子要排練,還要休息,再加上偶爾唱堂會之類的活動,連天演出也根本做不到。連翹這個時候問哪個戲班子也不算唐突,畢竟她又不知道今天是哪個戲班子演出。
至於說老板,那是對戲子一種比較客氣的說法。
梁百歲卻露出一個一言難儘的表情“前日我與你說了那麼多遍了,是紅錦班的戲,你竟一點兒也沒記住要捧的是玉官兒,就是呆會兒第一場唱綿綿恨裡頭青衣的那個。”
連翹當然不記得,那個時候她對這場戲一點興趣都沒有。對於梁百歲對她提及的、關於這場戲的一些信息,她更是完全不記得了。一個人如果對某樣東西不感興趣的話,是很難要求對方記住相關的事情的。
“唱頭一場是新人”連翹摸了摸額頭,自己先回答起來了“是了,若不是新人的話還要你捧”
戲園子裡一天的表演往往是由好多場戲組合出來,就和後世晚會的安排一樣,這是有講究的,而不能抽簽解決。其中最有名的兩個安排,大概就是壓軸和大軸。壓軸不用說都應該知道,就是倒數第二場表演的,而大軸正是最後一個表演的。
其中壓軸相對大軸更重要一些
其中的道理也很好解釋,如果厲害的都在前麵出場了,很多觀眾就會提前退場。而壓軸作為重量級角色一直壓著,等於是一直吊著觀眾,引他們一直等著。至於說大軸,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因為大軸是最後一場,壓軸都看過了,觀眾往往也就不計較看不看最後一場了。
而除了壓軸和大軸這兩個比較有名的安排,開場也挺重要的。因為開頭如果唱的好,那麼觀眾就會給一個碰頭彩,能比較迅速地進入狀態,這一天的表演往往也會比較順。
不管什麼時候,第一印象總是比較重要,就是這個道理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很少有資曆老的戲子願意開場的時候唱了。無論說的多麼重要,也改變不了這就是暖場的性質。唱不好就是過錯,唱的好也不見得多榮耀。
於是久而久之的,開場這一場就成了新人的舞台。而且往往都是新人中的紅牌,屬於將來能寄予厚望,說不定能成為名角兒的那種新人。
這樣說起來梁百歲也很自得“正是呢我見她第一次的時候正是她首次登台,跟在如今正當紅的黑官兒身後扮了個小丫頭。我一下就覺得這個姑娘是可造之材,從當時就開始看她了。我這眼光也不算壞了,現在可不是快要出頭了麼”
梁百歲的表情讓連翹想起了現代追養成係偶像的男男女女們,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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