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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身後鐵門重重的關上。
盧悠然走出牢獄的大門,看著外麵廣闊的天空,還有些恍惚。
“悠然”一位頭發微卷麵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快步的小跑過來,拉住盧悠然的手,看著她素著的臉,眼眶驀然紅了。
“媽。”盧悠然看著自己母親。
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是保養得宜優雅溫柔的,可此時她卻突然發現,母親老了。
當年父親破產的時候,將家中僅剩的一些財產全部交給了外麵的小三,帶著他兒子跑了,留下她和她母親。
她是恨她父親的。
那時候她還在讀高中,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和她母親根本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生活落差,她花錢依舊大手大腳,她母親完全無法再給她那樣的生活。
她自幼早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便朝著這個目標去奮鬥,她在這個學校讀了兩年多的書,對這個學校的學生都太了解了。
她看中了杜景明,中盛集團的長子。
可惜,她沒有任何條件去接近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去接近杜景坤。
可惜杜景坤那時候根本就沒開竅,麵對她的告白,不僅無動於衷,還很不耐煩,她隻好一點一點的纏磨,希望能和杜景坤好上。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下學期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能交得起這個學校高昂的學費。
她要在離開之前拿下杜景坤。
可惜她並沒有做到。
她高中沒有讀完就輟學進入娛樂圈,她很聰明,也很謹慎,她知道作為女生最寶貴的是什麼,從不輕易讓自己被人占到便宜,遊走在各色人群中,戴著清純的麵具,一點點的往上爬。
她始終在尋找目標。
她不是沒有將目標放在那些二代們身上,可作為曾經二代一員的她,有很多二代老同學那些整日混跡在女人圈中的二代們並沒有彆人外表看起來那麼笨,甚至很多都從小受著精英教育。
她最開始看中的是杜家不想過電視中貧民窟那樣的生活,每天為一點生活費那時候她就想,將來她一定要嫁入豪門,和她媽一樣當一個豪門貴婦。
她外表並不十分出色,隻靠身體去留住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她很聰明的周旋在各個男性之中,成為他們的紅顏知己,再從中挑選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
她很快就有了一個目標古裔正。
想到過去這些事,她有些疲憊,也有些冷漠。
她望著盧母的手,木然著臉問“墨鏡呢”
發現盧母什麼都沒有帶,眉頭就鎖起來,“那口罩總帶了粉底呢粉底有沒有”
三年獄中生活讓她眉宇間少了當初的知性,多了一股戾氣。
盧母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不知道,接女兒出獄,還要帶這些東西。
望著依然保養得宜的母親,盧悠然有些頹喪,壓抑著心中的暴躁“走。”
現在她隻希望沒有人能夠將她認出來。
她跟在她母親身後,坐在公交車上。
夏日的公交車上人群擁擠,充斥著各種體味、汗味、廉價的香水味混合的味道,讓她幾欲嘔吐,還有不時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和小聲的竊竊私語,在公交車到站的時候,她再也無法忍受,拽著她母親的手在擁擠的人群中下車。
她站在路邊,問她母親“為什麼不開車來”
“我不會開車啊。”盧母的眼神無奈又溫和。
她站在路邊,伸手攔車,可是那些車沒有一輛停下,氣的她直跺腳,最後乾脆跑到路邊直接把打著空車燈的出租車攔下“停車”
出租車司機從車內探出頭來“美女,不好意思啊,我車有人叫了。”
盧悠然快氣死了,可還是克製著脾氣“你這明明是空車”
司機笑著說“人家用的嘟嘟叫的車。”說完不再理會盧悠然,開車走了。
接下來她站在路邊攔了好幾輛,每一輛都是空車,沒有一個人停車的,好不容易停車了,也是和剛才的司機說同樣的話。
她心頭有些恐慌,問盧母“嘟嘟是什麼”
“嘟嘟是現在流行的打車軟件。”盧母無奈地說。
“什麼打車軟件那你打呀”盧悠然和盧母長的很像,性子卻和盧母截然相反,奪過母親手中的手機“怎麼打”
打開手機後,有些懵。
手機的樣式和她記憶中的手機完全不同。
沒有了鍵盤,沒有了翻蓋,隻有一張觸摸屏,甚至從哪裡打開她都很茫然。
正是去年剛上市的td4,自去年td4上市以後,過去老版的傻瓜手機基本都已經淘汰,人人都用上了td。
盧母早已經再婚。
當年盧家破產,盧父帶著盧家僅剩的財產和小三、兒子一起出國,丟下盧母和正在讀高中的盧悠然。
盧母當了一輩子的豪門貴婦,沒有絲毫工作技能,根本無法女兒學校高昂的費用,沒多久就重新嫁人。
盧悠然過去讀的是貴族學校,她新嫁的男人隻是個普通高層,家中尚有兒子,不可能為盧悠然那麼昂貴的學費供她讀貴族高中。
盧悠然大手大腳慣了,根本無法適應生活中驟然的落差,也不願意去普通的高中就讀,年紀輕輕就進了娛樂圈闖蕩。
盧母現在用的td4,就是她丈夫淘汰下來給她的,在今年的新款td5出來後,她丈夫已經換了新款手機。
這款手機內存才8個g,a稍微多一點就會閃退,她接手了沒有多長時間,用的還不是很熟練,尤其是現在新興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快趕不上時代了。
盧母無奈地說“這個軟件年輕人用的比較多,我也沒下,回頭叫老邢給我下一個,要是有打車軟件,我也不會帶你坐公交車了。”
自己女兒自己還不了解嗎她還一直活在她過去的身份當中,從來不曾走出來過。
麵對著完全不知道怎麼使用的新型手機,盧悠然心頭既恐慌又煩躁。
“前麵有地鐵,你不願意坐公交車的話,我們做地鐵。”盧母小心翼翼的拉著女兒。
盧悠然沉著臉勉強同意。
站在地鐵當中,她覺得周圍人全部都在看著她,對她指指點點,讓她無處遁形。
她知道自己樣子很糟糕,她希望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可是她的長相非常有辨識度,在娛樂圈,能夠混出頭的,基本上都長著一張有辨識度的臉,哪怕你不夠漂亮,但一定要讓人記住,所以很難讓人認錯。
這又是夏天,連個遮擋的東西都沒有,她三年沒有經過任何保養,每日在陽光下勞作的臉,此時看上去粗糙、蠟黃、下垂。
周圍不少人已經舉起手機在對著她拍照。
哪怕她不知道那些手機怎麼用,通過他們的動作,她也能判斷出來他們在做什麼。
那麼多年的從藝經驗,讓她哪怕麵對這樣的窘境,她也依然克製著自己的脾氣,沒有發作,而是木然的看著窗外。
車窗外的廣告大屏幕一閃而過,盧悠然豁然驚醒那是無名。
她居然還在。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也不在意周圍對她豎起的手機,扭頭看向車廂內,還好,沒有她的廣告了。
地鐵到站,等她從地鐵中走出來時,地鐵兩邊的牆上,掛著許許多多的廣告,大多是一些大牌的護膚品和手機廣告,有現在她已經完全不認識的新人,還有無名。
望著廣告中幾乎和七八年前沒有絲毫不同,依然那麼年輕美麗,不,是比那時候更加美麗更加光彩照人的無名,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已經完全沒辦法在這裡再待下去,隻想將自己的臉蒙起來,將自己藏起來。
她克製著這樣的舉動,跟著盧母一直回到家,是個新的小區。
“我自己的房子呢”
“貸款那麼多,我又不工作,用的還是老邢的錢,總不能讓老邢幫你還我便把你那房子賣了,重新買了一套全款的,就是這個。”盧母趕緊說“當初和你說過的,你自己簽字的,你忘了”
盧悠然三年前因抄襲侵權,賠付了很多賠償金,她前些年賺的雖然不少,可在娛樂圈花的更多,房子、車子、衣服、首飾、包、鞋子,每一樣都要花錢,還要付給何偉澤和金薇的錢,光是金薇就一次給了五百萬,加上後來的賠償金,她的現金基本已經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