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管彆的,你答應本座的事情,必須做到,否則本座就去你上司那裡告你的狀!”梁玉指丟下一句話走了,孫長鳴隱隱覺得吧這似乎是梁大人想找個借口去見情夫?
梁玉指剛走,張春發就登門了。
是孫長鳴派人叫他來的,張春發這人很有意思,身上有一些市井小民的狡儈,又有著每多屠狗輩的義氣,還有藏著那麼一絲寒門修子的傲骨。
這樣的人,表麵上會跟所有人相處融洽,但想要的到他內心真正的認可並不容易,而一旦他認定了,就會在關鍵時刻,體現出他的忠義。
他進來之後笑嘻嘻的一拱手“大人,您找我呀。”
孫長鳴將一套東西丟給他“你們留在京師,浪費了大好青春,你帶著大家先行一步趕回氓江都司,本官已經安排好了,去了之後會有人接待你們。
銅棺峽滅域中,最近似乎有些不平靜,本官暫時回不去,你們去了本官能放心一些。”
張春發結果那些東西一看,一整套的朝天司百戶行頭,官服、兵器、法器、腰牌一應俱全。他立刻點頭“大人放心,我保證把大家安全帶到。”
孫長鳴又交代了幾句,然後揮手放他離去。
張春發出來之後,看著手裡的東西卻是五味雜陳朝天司在寒門中的名聲並不好,張春發曾經也在心中深深鄙視朝天司的“鷹犬”,但此時自己卻要披上這一身虎皮他倒是不抗拒,隻是覺得造化弄人。
“隻要是跟著大人,哪裡都一樣。朝天司中又怎地不能修行?”
送走了張春發他們,孫長鳴故意沒有進宮,隻是在住處和伍元機一遍遍的推敲飛車行宮的煉造方案,故意吊一吊皇帝的胃口。
直到殿試開始前兩天,兩位機關大師筋疲力儘,卻無比欣慰的一起看著眼前的圖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請前輩馬上趕回九雲宗,立刻開始煉造,我會讓萬利生將靈玉分批送過去。”
伍元機問道“這麼著急?不如等到殿試結束,老夫保護大人回道望雲崖,然後再回九雲宗,大人的安危更重要,隻是一個趙逍遙,老夫有些不放心。”
孫長鳴可以借用黑衣劍姬的力量,一擊之下甚至要超過第六大境的殺傷力,對於自身安全已經有了充足的信心。
“時間不等人啊。”孫長鳴憂心忡忡“前輩儘快回去,本官的安全完全不必擔心。本官還有彆的安排。”
伍元機不明白大人為何顯得憂慮深重,但大人不想說,他也沒有再問“好,老夫這就出發。請大人放心,回去之後老夫立刻開工。若是人手不足,老夫會聯絡相熟的器師,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將飛車行宮煉造出來。”
孫長鳴鄭重抱拳一拜“托付給前輩了!”
皇帝的確是急得抓耳撓腮,很想趕快知道今後自己每年到底能夠從萬利生拿到多少分紅——這可關係到今後朕能夠浪到什麼程度呢。
可是孫長鳴一去不複返,他派身邊的太監去催了幾次,孫長鳴都隻是回道“微臣在努力為陛下爭取最多的份額,談判並不容易,從彆人口袋裡掏錢,萬利生也不好對付。”
眼看著殿試就要開始了,皇帝一點不關心,他坐立不安的等著孫長鳴的消息。
今天他又派了一個親信大太監出宮去催孫長鳴,大太監到了孫長鳴的住處,還沒開口呢孫長鳴就說道“公公來得正好,下官正要進宮向陛下報喜,請公公在前院稍後,下官換好官服,咱們這就進宮。”
大太監眉開眼笑“陛下果然沒看錯人,孫大人是個忠心能乾的臣子。大人請自便,咱家在這裡等著。”
孫長鳴回了後院,忽然有幾個人翻牆跳了進來。
幾個人修為不弱,落地輕飄無聲,卻沒能感應到院子裡還有人——孫大人的修為,即便是不可以隱藏氣息,他們也沒本事發現——於是很尷尬的和孫長鳴來了個照麵!
雙方都瞪大了眼睛,李無命等人臨時逃脫,十分狼狽,他看到孫長鳴便一抱拳,歉意道“慌不擇路,沒想到這裡是孫大人的住宅,我們這就走,不會給大人添麻煩。”
孫長鳴聽到外麵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天空中還有修士破空的急促風聲。
“等一下。”孫長鳴猜到了一些,喊住他們“跟我進來。”
李無命猶豫,孫長鳴喝道“快點!你想被抓住嗎?”
身邊幾個老兵推了一下李無命,李無命無奈的跟著孫長鳴進了屋子。孫長鳴問道“誰在追你們?”
李無命咬牙“中獄指揮使宋公權!”
孫長鳴哼了一聲“第六大境啊。說說吧,你們做了什麼,堂堂龍蛇榜天驕,卻被中獄鎮撫司追捕?”
幾個老兵相互看了一眼,神情猶豫。李無命卻一聲歎息“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瞞的,大人也是朝天司的人,早晚都會知道。稽肅的那兩次劫案,都是我們做的!
大人若是想抓了我們,去朝天司領賞,就請現在動手吧。”
這事情本來不會泄露,但是他們手上有了錢,想到飛熊軍那些可憐的同袍,於是忍不住在京師采購了一批物資,分出了幾個人帶回去。
這也算不得什麼破綻,如果隻是京兆尹和京營的人,根本查不到他們頭上。但是皇帝前次因為秦公公的死,龍顏大怒下了旨意嚴查。宋公權的中獄鎮撫司不得不豁出了力氣去查。
朝天司畢竟不是一般的衙門能比的,即便中獄鎮撫司是朝天司五大勢力中排名墊底的,也很快就找到了這條線索。
宋公權立刻有了懷疑你們一群南疆來的大頭兵,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順著這條線所一查,李無命就暴露了,他們在京營那些關係很好的少爺兵的暗中掩護下逃了出來,卻沒能逃出京師,被宋公權滿城追蹤。
這事情說起來還是孫長鳴殺了秦公公的連鎖反應,孫長鳴不能不管。而且南疆即將用兵,若是讓李無命他們被治罪,南疆唯一一隻能戰之兵“飛熊軍”必然寒心。
孫長鳴沉聲道“都躲在這裡,不準出去,外麵自有本官應對。”
“孫大人”
孫長鳴擺手“交給我了。”
他迅速換了官服出來,前院大門口,中獄鎮撫司的人,已經跟阮三生派來的校尉對峙上了。
阮三生手下這些人,哪裡看得上中獄鎮撫司?一個個鼻孔朝天,按著腰刀堵在門口,聲音洪亮“搜什麼搜?你們中獄鎮撫司還有本事查案了?嘿嘿,真有意思,老子進入朝天司七八年了,第一次聽說你們這群貨色也能辦案子!”
中獄鎮撫司的人氣的臉色鐵青,大聲罵道“狂妄的混賬東西!我們指揮使大人親自督辦、親自出手捉拿案犯,再敢阻攔將你們一並捉了,讓柳值自己來中獄鎮撫司領人!”
“放你娘的狗屁!幾個廢物也敢直呼柳大人的名諱?”雙方頓時嗆出了火氣,中獄鎮撫司的人拔刀上前,南獄鎮撫司這邊也毫不示弱。
街道上傳來了一聲冷哼,如同一座冰山落下,迅速給雙方的怒火降溫。南獄鎮撫司這邊,整齊列開兩側,讓出中間的通道“指揮使大人!”
宋公權負手緩步而來,第六大境即便是不刻意放出氣勢,也讓南獄鎮撫司這些人冷汗淋淋,肩頭仿佛壓上了千斤之重!在他們的視角中,正在逼近的第六大境,乃是隨手拿捏他們生死的可怕冥神。
“柳大人還真是沒有好好管教手下啊。朝天司本是一家,怎麼出了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蠢貨!”宋公權一開口,也想直呼柳值大名——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柳值這段時間就在京師中。以第七大境的實力,很有可能方圓數百裡之內,有人呼吾之名便能心生感應。手下的那些校尉直呼大名,柳值反倒不會跟他們計較,若是自己這樣開口閉口柳值柳值的喊,那家夥弄不好下一刻就黑著臉站在自己麵前了。
所以宋公權臨時改口,並且話裡話外又突出了一個“團結”!咱們朝天司內部要團結。
宋大人麵對普通校尉,突出一個第六大境的威嚴,可能麵對柳值的時候,也突出了一個穩健!
孫長鳴昂然從內宅出來,朗聲說道“宋大人說的是,我朝天司本是一家,可宋大人為什麼讓人圍了我的宅院?宋大人就是這樣團結友愛的嗎?”
宋公權不驚反喜,終於讓我逮到你小子了!還有兩天就是殿試了,把你關進我中獄鎮撫司,吾兒在殿試上就少了一個強大對手!
他冷笑一聲,道“雖然朝天司本是一家,可朝天司上下,都是要為陛下效命的,本官今日乃是奉旨辦案,孫大人,得罪了!”
孫長鳴一眼看穿他的用心“宋大人這是假公濟私,想要將我關進牢裡,錯過龍蛇榜殿試,為馬其誌掃清障礙吧?”
宋公權沉著臉不與他爭辯,喝道“將宅院裡所有人都給我扣下,衝進去捉拿欽犯!找到犯人其餘人等做同罪論處!”
“是!”中獄鎮撫司來了靠山,頓時振奮就要衝進去,裡麵卻又走出一位大太監,不耐煩的甩著拂塵“宋大人做的太明顯了,你的用心咱家都能猜得到,咱家勸你懸崖勒馬,陛下急著要見孫大人,派人來催了好幾次了。你若是一定要抓人,跟咱家一起進宮,當麵跟陛下說個清楚!”
宋公權一愣“陛下要見他?”
大太監冷哼一聲“宋大人怕是不知道,孫大人這段時間聖眷正隆。快些將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