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幻覺!他就在那裡!我親眼看見的!!"狼人吼道"我的兒子才不會是幻覺!!"
"真的不是幻覺?"伊文卻反駁道"你說你的兒子已經死了,死人又怎麼可能複活?退一步說,即使他沒死,他又怎麼可能剛好出現在西天騎士團的基地裡?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不是幻覺還能是什麼?"
貝迪維爾的聲音又小了數個分貝"可是!"
老軍醫也插嘴道"你是想說,你用[天眼係統]化成的靈體到處遊蕩,剛好在這座城堡裡碰見自己本應死去已久,又竟然沒有死成的兒子嗎?哼,好湊巧的父子團聚。醒醒吧,這種下三流奇幻小說才會出現的情節,怎麼可能會在現實中發生?"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貝迪維爾,他一時啞口無言,就連想出一個對質的方案都沒有辦法。
(真的真的隻是幻覺嗎?)
(可是)
"知道自己有多荒謬的話,就給我老實躺好。"伊文幽怨的聲音從掃描儀外傳來"都怪你在亂動的關係,剛才掃描到的資料全部毀掉了。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完成掃描,這半個小時裡你睡覺也罷,冥想也罷,總之彆再亂動!!"
"可惡!"狼人不禁一咂嘴。即使想反駁,他也沒有了底氣。
於是邏輯與理智,戰勝了直覺與夢想;於是貝迪維爾放棄希望,就此死心,相信眼前是一個殘酷而絕望的世界。
因為這就是[現實],吞噬一切,連半點希望都不會剩下,殘酷的現實。
他長歎了一口氣。
掃描儀外的醫療室裡,伊文也往後退了一步"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走開一會兒。"
老醫生吃吃地笑了起來,露出一臉猥瑣"嘿嘿嘿,要去探望嬌妻嗎?春宵苦短,快去吧。"
"胡說八道。"半龍青年白了醫生一眼,往醫療室的門外走去"要是那家夥再鬨騰,請毫不猶豫地使用催眠氣體,讓他老實睡覺吧。"
"明明是不滅的人工靈體,竟然也可以被這家夥玩壞。"等伊文走後,老軍醫一邊觀察著掃描儀控製麵板上的數據,一邊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自顧嘀咕道"真是個有趣的實驗材料。"
與此同時,艾騰堡東翼的天台上,煞星剛剛解決完那名靈體(貝迪維爾),收起妖刀走向犬人少年。
"你還好吧?"龍問。
"嗚"哈斯基從驚慌失措中消停下來,轉而露出一臉呆愣。
"嗚?"煞星歪起腦袋看著犬人少年。
"嗚汪啊啊啊啊!"哈斯基猛然撲向星輝龍,哭喊著說"好、好、好可怕!好可怕汪!嚇死哈斯基了汪!"
"哼,不過是一名幽靈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星輝龍冷笑。他竟然用刀砍死了一名幽靈。這奇異的經曆,足夠煞星自滿自傲好一段時間了。
實際上又是如何?
與[天眼係統]綁定的那名人工聖靈,其實是不滅的存在。它之所以會被"消滅",完全是因為緋紅妖刀特殊的性質使然。
因為妖刀有吸收生命力(光子)的特性,在它砍中聖靈的同時,就把聖靈的一部分吸收掉了。煞星對靈體(貝迪維爾)使出的必殺一擊,實際上並非那麼致命,隻是把聖靈完全吸進妖刀之中而已。
那名靈體並沒有被完全消滅。但它被緋紅妖刀吞噬,暫時被封印在妖刀之中了。
直至命運交彙的那一刻。
"又是妖怪,又是幽靈的,今天晚上真是夠了。"龍抬頭看了看夜空,把洗乾淨的短褲遞給犬人少年"我們快回去吧。"
"嗯"哈斯基從煞星手中接過自己的褲子,仍然滿臉通紅"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煞星叔叔不可以說出去汪!"
"不說不說。"龍忍住笑低哼道。遇上這種超自然的存在,是個人都會覺得害怕,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真不知道這個小鬼是怎麼想的。
然而哈斯基並不是真的害怕那名"幽靈"。
真正讓哈斯基感到害怕的事實是他發現自己並不害怕那名"幽靈"。
那團薄霧般的東西,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悲傷。雖然無法言語,但對方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悲傷,讓哈斯基感覺到了。
它認識哈斯基。它是特意回來,為了再見哈斯基一麵的。仿佛那名幽靈是他曾經認識的,十分重要的人。而那個人,實際上已經不在世上了。
每當想到這個,犬人少年就會覺得背脊發涼。
哈斯基搖了搖頭,竭力把那些消極的想法拋諸腦後。他穿上褲子,屁股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冷,於是拉長了臉抱怨道"可是,煞星叔叔,褲子還是濕的汪"
"沒關係,烤一下就好了。"星輝龍捏出一團金黃色的龍焰,滿臉惡作劇的微笑"放心,我保證不會把你的屁股完全燒焦。"
這句話和"我保證不會打死你"有異曲同工之妙,哈斯基聽得臉色慘白,再看見目露凶光的星輝龍,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煞、煞星叔叔?不、不要開這種玩笑汪!"
"才不是玩笑,嘿嘿嘿!"龍一手攆起犬人少年,另一手的火球已經準備就緒。他不顧犬人少年的極力掙紮,把拿著火球的手朝哈斯基的褲襠裡一塞!
滋!!熱力在犬人少年的股間蔓延。
"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斯基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古堡天台的夜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