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蹦蹦跳跳跑在我前麵,按著特定規律踩過映在地上的樹影“先說好哦,如果看到害怕的東西允許你躲開一次,但是作為調查員,總得有直麵一切的勇氣。”
我跟在後麵“嗯嗯嗯”的答應,及時在他轉錯方向前把人拉回來“這邊哦,這邊啦,亂步先生。”
該如何買票,如何檢票,如何通過閘機,以及該在哪個站台等車這個人,完全不知道呢,出門沒有人跟著可真不行。
順利到達警視廳門口就見事先聯絡好的專員等在外麵,亂步先生熟門熟路應了對方的招呼“安井警官呐”
接待專員歎了口氣,一聽語氣就知也是與偵探社非常熟悉的了“最近東京那邊出了個大案子。據說是國外某組織攜怨報複,搭乘直升機用機槍掃射東京塔,連附近的摩天輪也許多警員都被調過去幫忙,人手不夠安井先生隻能親自上陣主持本地治安維護。”
也就是說,這件事與異能力者無關,純屬惡性暴力團夥造成的公共安全危機。
那我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除非警方要求調動人手配合抓捕。這種委托也不該由我們不疼不癢的傳達,而是應當警視廳出頭鄭重邀請社長過府一敘才行。
所以亂步先生聽完就跟沒聽一樣,一點反應也沒直奔主題“既然如此,你們求名偵探過來乾嘛”
“哎呀,主要是為了另一樁案子。涉案金額較大,雙方各執一詞,眼下我們也沒時間沒人手慢慢查證,隻有依靠江戶川先生的才能啦”
他很知道該怎麼說話哄亂步先生高興,恭維得大偵探連連點頭又轉而問起我“這位是偵探社的新人”
“矢田吹雪,新人調查員,初次見麵。”我上前低了下頭,對方笑得謙和“敝姓小山,矢田小姐。”
已經走到樓梯頂端的亂步先生扭過半邊身子不耐煩的用力擺動雙手“好啦好啦,你們要浪費時間到什麼時候有那麼多話要說不如這個案子就交給小吹雪你好了”
從小山警官輕鬆的表情以及亂步先生此刻的反應來看,這樁案子最多繁瑣,遠談不上複雜。大約是涉案雙方或其中一方身份超然才迫使警方不得不低頭賠笑,又因為此刻事務繁忙乾脆一推二做五推到我們這個民間偵探社頭上。
看到委托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預感成真了。
那是位風韻猶存的老夫人,身上的裝束遠比表情來得優雅精致。
“我哥哥的妻子死了。”她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絲毫不介意向人展示對兄長妻子的冷漠,“我哥哥的妻子死了,遺物裡少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希望你們能儘快找回來。”
說著她側頭掃了眼放在身邊的文件,執事立刻上前將文件遞到亂步先生麵前,又被亂步先生看也不看塞進我手裡“這麼簡單的小事,交給我家的新調查員就夠了,名偵探忙得很。”
他坐在那裡抓耳撓腮的樣子就像不得不做在父母麵前裝乖的小孩,滿心滿眼想得都是該怎麼跑出去玩耍。
“我可沒辦法相信剛入行的新人。”老夫人的視線終於移到我身上,熟悉的停頓後她轉開臉“就是她嗎真希望能有比臉更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我說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長得普通也不意味著就要承受這種奚落
“夫人,恕我直言,眼下是您有求於我。尋物這種委托嘛,著急一些三兩天,不著急了三兩周或是三兩年,慢慢找,總有找到下落的時候,完全看委托人需要。我個人認為您是挺急的,家族長媳的信物同樣代表著在遺產繼承中的分量,沒說錯吧”
圖片中的戒指內環打有精巧家徽,如果隻是一般裝飾品,以這位夫人展露在外的財力而言根本不需要逼迫警察到這等地步。又不是姊妹情深,沒有足夠利益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在意一枚小小的寶石戒指,即便那顆寶石看上去很值錢的樣子。
“你一點體統也沒有”老夫人重重放下骨瓷茶杯,鮮紅的茶水潑濺在同款淺碟中。
我對此表示無所畏懼。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大戶人家這種窩裡鬥的劇情多半會悶在肚子裡死也不肯讓外人知道。既然找到警察頭上,證明事態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需要儘快找到那件東西借以確立自己的地位,必然非常緊急。
也就是說,至少現在,我有恃無恐。
老夫人被我拿住了死穴。她像隻牛蛙那樣鼓動胸口,用力喘息數次向後靠在椅子上滿臉頹唐“但願你能表現出配得上口才的調查能力。”
“我需要知道您的故事,夫人。”
同樣將重心交給椅背,我衝上前斟茶的執事微笑點頭表示感謝。
至於那位穿著優雅服飾頭發都已經灰白了的女士,則在飲下一杯熱茶後才鼓起勇氣開始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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