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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邊待到下班時間,我和太宰治串過供詞由他去應付安吾和異能特務科,而我則回醫院繼續“探望”並陪伴那位來自西伯利亞的“至交好友”。
中間還有空用現金買了一堆食材托人送去阪口家的老房子。
沒錯,我還窩藏了兩個被通緝的神明,膽子也是大的沒邊兒。
怎麼來說呢窩藏罪犯觸犯法律,但是窩藏神明法條裡沒有這一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沒錯,和太宰治相處久了違法亂紀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我將國木田先生之前塞來的手賬紙取出,幾筆在上麵畫了些圖案,重新將紙放進基本沒怎麼用過的錢夾原本襯在裡麵的照片被取出來遞給太宰治。那是和阪口安吾結婚時我們一起去拍的半身合影,太宰說單純用織田作之助的書作為“標記”不夠可靠,麵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無論提前做多少收準備都不嫌多。
所以這張一直跟著我的照片成為“標記”之一。
當然,究竟太宰治拿它去做什麼嘛隻要不影響最終結果,我已經懶得去管了。
男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無聊,嘖。
出發前往醫院前我想了想一個被迫放朋友鴿子的人再次見到好友時應該是種什麼狀態,走進路邊便利店猶豫十分鐘,選了盒物美價廉品質相對優越口感比較絲滑的巧克力。
帶著這盒巧克力,我再次走進一歧私立醫院的住院部。
“費佳我回來了,抱歉”
瘦削的俄羅斯青年坐在床上閱讀一本厚重聖經,聽到聲音笑著抬頭“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
“怎麼會呢,不是答應了要陪在你身邊。檢查結果怎麼樣,醫生都說了些什麼”我坐在老位置上將手裡的巧克力交給他“身上帶些糖果甜食,獨自在外總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
他盯著這盒巧克力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我幾乎堅持不住才接過去打開“謝謝,看上去很好吃”
“你可以現在就來一顆嘗嘗。”我抬手伸進盒子裡抓了一把出來,撕開包裝紙舉止自然遞到他嘴邊如果他懷疑,就一定會吃掉這顆沒有任何問題的巧克力。
他要用行動讓我知道我沒有被懷疑。
果然,陀思妥耶夫斯基更加自然的張嘴咬住巧克力吃掉,腮幫子一邊鼓起一個包“很甜,你不吃嗎”
“我更喜歡黑巧克力,女人嘛,一輩子都會和體重計上的數字計較不休。”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撕了一顆送進自己嘴裡。
咽下嘴裡甜膩的味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收起巧克力盒子不再和我互相傷害“醫生說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從這裡離開。”
“需要我送你,還是你自己搭車”我低頭看看果盤,蘋果和水果刀都不見了“明早送你回家,然後再去上班。”
他笑得很好看“你會開車嗎”
這個國家沿襲傳統采取左向駕駛的習慣,如果不是擔心撞到太多人引起警察注意,俄羅斯人毫無畏懼。
“駕照我有,考完以後就沒有再摸過方向盤,你要是不怕坐新手女司機上路的話先說好,我沒有車哦”
我從不說謊,駕照是真的有,車也是真的會開,路也是真的沒上過。
當初考試的筆試部分我還拿了滿分呢。
“我的朋友有輛車,可以借用,明天你就能見到他。尼古萊瓦西裡耶維奇果戈理亞諾夫斯基,喊他尼古萊或是果戈理。”
他微笑著說出了同夥的名字作為試探。
果戈理,正是俄羅斯語中亞諾夫斯基的一半發音,顯而易見是個假名。
“我還是明天征求亞諾夫斯基先生自己的意見看該稱呼他什麼,俄羅斯人的名字太長了”我吐吐舌頭吐槽“幸虧沒有什麼西班牙來的朋友,不然真是名字也記不住。”
說真的,畢加索的全名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過。
我的態度越自然就越貼近他預期的催眠效果。懷疑永遠不會消失,但在他的目的達到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絕對不舍得扔掉我這顆棋子。他會不斷徘徊於試探與警覺之間,既希望得到我的信任卻又不敢信任我。
其實想要被一個人的相信並不困難,隻要滿足三個條件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交付出寶貴的信任情感、認知、以及一致性。麵對並無冤仇卻又必須讓自己表現出“一見鐘情”狀態的女人,演得久了,感情上至少不會主動排斥厭惡,這對我來說足矣。至於“認知”以及“一致性”他會主動與我達成一致,根本不需要我再去做些什麼。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目光重新轉移道我臉上,看著我的眼睛,他緩緩點頭“好的,明天早上見。”
眩暈感再次來襲,溫和嗓音不斷勸誘傾訴,讓我不由自主放軟視線“明天見真遺憾鬆、一位長輩住在我家原本的房子裡,不然就送你先去那邊修養,方便照顧你。”
差點就將鬆山女士的行蹤泄露出去,看來老家那邊也不安全,倒是另有一處房子可以保護她我和阪口安吾結婚後一直居住的平層小公寓。作為異能特務科官員,他的居所不可能不受監控,雖說平時這種監控並不招人喜歡,但在眼下這種特殊時刻,反倒成了最保險的地方。
我擺出一臉“該怎麼送客”的苦惱表情,陀思妥耶夫斯基抬起大拇指又壓下去“沒關係的,我自己也可以,已經占用了你太多時間,很不好意思。我沒有辦法獲得你的青睞、博取你的歡心,隻因為身體孱弱而纏著你不得不投以關注,作為一個自尊心不遜於任何人的成年男性,這讓我非常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