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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吹雪該醒醒了哦。”
溫和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我從如同溫泉般舒適愜意的海水中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老宅院子裡那顆幾乎獨木成林的櫻花樹。滿開的粉色花瓣飄飄灑灑,落在背對著我披著外套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的頭發裡隱隱摻雜著幾絲霜色,籠著傳統的灰藍色羽織,正坐在廊下抬頭仰望落櫻“醒來了嗎”
“父親”
意識深處的庭院就像獨立漂浮在海麵上的孤島一般,外側是碧波蕩漾海天一色,內側是暖爐柑橘木質地板,仿佛將我家的老房子挖了一塊搬到這裡。
背對著我的中年男人挪了挪身體恢複之前的姿勢,聲音裡透出的喜悅幾乎無法掩飾“吹雪,已經是大姑娘啦,時間過得太快了。”
“這是哪裡”我撐著胳膊坐起來陽光在柚木色地板和藺草墊子上拓印出方方正正的圖形,雪白牆壁與舊式矮桌勾勒出禪意十足的靜謐,窗下擺著的古樸花瓶中蓮蓬已經乾枯,恰好向上指著掛在牆上的書法。
正是父親母親尚在時家中舊日的陳設。
“難得通過這種方式再次見到你,我可愛的小公主。”聽母親說父親是在國外讀得大學,畢業後又在外麵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遣詞造句難免帶了些西式影響。我對他的記憶主要集中於戰爭開始之前與戰爭結束之後也就是剛上小學之前與小學畢業之後,除了令我印象深刻的棋室事件外基本全是些日常瑣事。
春天的櫻花與院子,夏天的祭典與金魚,秋天的紅葉與栗子,冬天的白雪與被爐。
他竭儘所能讓我眼前隻能看到那些平凡的美好,那些流水一般平淡卻不能缺少的、普普通通的日子。仿佛早有預見似的一步一步替我安排好每一處踏足的石階。
“父親。”我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學著他的樣子將腳泡在廊下翻卷的透亮海水中。與昔日一般無二的麵容溫和平靜的轉過來看著我,頭頂被人用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辛苦了,吹雪。”
他將攤在膝頭的空白文學書合起來遞給我,又替我摘下沾在肩頭的花瓣“因為吹雪喜歡閱讀,所以爸爸想送你一件禮物,可惜出了點小小意外沒能及時送達,現在總算可以親手交給你。”
“對不起,最後沒能來得及對你說爸爸媽媽都愛你,讓你在寂寞中驚慌失措是我們作為父母的失職,很抱歉。”
父親溫暖的手輕拍肩頭,在我低頭揉捏酸澀鼻根時起身走向室內“不要再來這裡,去過普普通通卻又忙碌充實的平凡生活去吧。我的小公主聰明又漂亮,但我不想讓她承擔太多顯然在這一點上我犯了錯。很感激你,此生成為我的女兒,吹雪。”
“我也很感激您,帶我來到這個讓人歡笑大於痛苦的世界。謝謝您,父親。謝謝您的饋贈,謝謝您從生前到身後的保護。”
眼淚突破理智,明知不過一場虛幻,仍舊滑下臉頰。父親的背影消失在拉門之後,頭頂的櫻花從雪白變成了粉紅,遲來二十多年的染井吉野終於盛放。
意識回歸真正睜開眼睛,我看到的是四周擠滿整座房間的各種監控器械。
101nove.comu待遇。
淡定摘掉多餘的氧氣麵罩,努力指揮手臂支撐著讓自己坐起來,遮光窗簾讓我無法判斷外界光線變化,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監控數值發生變化驚動了外麵的人,icu大門被人焦急拉開,一連串陌生麵孔走進來,晶子跟在最後麵她是這裡最年輕的。一見有熟人我就安心多了,看來眼鏡子超常發揮給力的保住我沒讓我被拖去切片。
“名字”為首的醫生扳著我的腦袋側向用手電筒照了下眼睛仔細檢查,不忘隨口提問。
我任由醫護擺弄,乖乖回答“矢田吹雪。”
看來是對我的情況非常滿意,醫生的聲音裡帶了些許笑意,豎起兩根手指在我眼前晃晃“能看見這是什麼嗎”
“手指,兩根。”
晶子擠過來伸出個巴掌“再看看這個”
我笑著抬手在她掌心拍了一記“我回來了。”
“對了,”我想起些什麼,抬頭問同事“眼鏡子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有伊萬都怎麼樣了”
一個吃了記未知異能力,一個吃了記友情的背刺,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評價這戲劇性的結尾。以偵探社眾人的品性,絕對不會把他們扔下不管,但是考慮到俄羅斯好朋友的危險性,我很替同事們擔心。
誰知道晶子嘴一撇,手往旁邊一比劃“他們都比你醒的早,阪口帶著異能特務科的人和俄羅斯那邊就罪犯移交一事鬨得不可開交。彆管打得過打不過吧,至少爺們兒了一次,沒想到他看上去有點娘,和人動手倒是半點不含糊”
所以為什麼安吾又回來醫院躺著了哦,我懂了,被人給錘翻了唄。
你說你去和俄羅斯人打什麼架,雙方都不動用異能力的情況下你也就隻能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較高下了。
“所以現在就是,三個俄羅斯人會被引渡移交,將來海關方麵也終生不會通過他們的簽證申請。當然了,如果是搭乘走私船的話誰也沒法子。至於阪口”晶子笑了笑“我等會兒挑件趁手家夥好好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