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醜哥操控的小男孩穿上了那件破破爛爛的外衣,他獨自走在空蕩的大廳當中。
“按照災厄調查局發布的信息,這空中花園住宅區應該能算的是一棟黑樓,隻不過住在裡麵的恨意喜歡四處遊蕩……”醜哥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巴,他感覺自己身上衣服被某種力量牽引。
大樓內住著各種各樣的鬼怪,就算是在白天依舊很危險,但那件破爛外衣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的護身符,穿著它任何鬼怪都會忽視他們。
韓非也跟著沾了光,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來到了五樓。
“就是這裡!你們帶著我的身體先退後,她好像要來了!”
打開一扇貼滿孩子們畫作的玻璃門後,令人作嘔的一幕出現了。
所謂的貴族幼兒園裡鋪滿了肮臟渾濁的血汙,幾位雙眼被挖去的老師,機械般不斷重複著相似的話語。
幼兒園裡沒有一個正常的孩子,所有人的身體都殘缺不全,他們穿著最昂貴的衣服,卻不得不忍受最殘忍的折磨。
在貴族幼兒園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祭壇,祭壇中央栽種著一束人頭紅花。
孩子的頭顱掛在根莖上,他們的靈魂似乎和那束花連接在了一起,隻要那束花枯萎,所有人都要魂飛魄散。
緩緩靠近的韓非停下了腳步,他看著牆壁上的照片,那些孩子好像是高誠的同學,他們一直都很照顧高誠,還願意帶著高誠一起玩,參加各種活動,完全沒有因為高誠是盲人就去欺負他。
這些孩子心地善良,但他們做的事情卻是高興最不願意看到的。
“沒有失明的高興童年一直被各種人欺負,盲人高誠身邊反而全是朋友。”韓非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微微皺眉“高興的恨早已不局限在高誠身上,他要報複所有人。”
“這朵花好特彆。”醜哥被眼前的鮮花吸引,那濃鬱的血腥味,豔麗的紅色,全都讓他沉醉。
從一個個小孩身邊走過,老師和學生都沒有對他出手,反而好像在向他求救。
醜哥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救人,他趴在祭壇邊緣,盯著那紅花根莖上的人頭,強忍著想要摘下它們帶回家收藏的衝動。
樓內的光線開始變暗,外麵明明是正午,屋內卻好像已經變成深夜。
原本看向醜哥的孩子們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雛鳥,朝著某個方向探頭,嘴裡嘰嘰喳喳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空蕩蕩的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乾淨的牆皮上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它們在孩子的畫作上爬動,很快便把整層樓包裹住了。
黑暗中好像有東西在挪動,等韓非反應過來時,幼兒園門前已經多出了一道人影。
“鬼母?”
韓非曾見過鬼母,但眼前的人影和鬼母不太一樣,她的皮膚光潔白淨,沒有一絲皺紋和疤痕。
“我記得之前看到的鬼母,滿身傷疤,好像一個被撕開無數次又重新縫合起來的布娃娃。”
屏住呼吸,韓非安靜偷看。
那位從黑暗中走出的女人,緩緩進入幼兒園,她手中拿著修剪花朵的剪刀。當她看見祭壇旁邊的男孩時,停下了腳步,充斥著恨意的眼眸凝固在了男孩的外衣上。
血淚順著臉頰滑落,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女人的眼睛就好像玻璃般碎裂,她的身上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痕。
女人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她雙手胡亂揮動,那雙溫柔美麗的眼睛破碎在地麵,她臉上隻留下了兩個漆黑的孔洞。
這個女人似乎被神靈詛咒,她的眼睛隻能用來看自己的孩子,如果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那雙眼就會破碎,那無數傷疤就會出現。
韓非對比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當初見到的鬼母,慢慢明白了過來。
當鬼母站在高興這邊時,她會變成一個完美的女人,但當她想要幫助高誠時,她擁有的一切都會被剝奪。
“那天鬼母私下來找我,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付出了多少代價?”
韓非把自己的意念傳入貪欲深淵,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高誠“你的媽媽真的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