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師姐忘了?”薛螢冷笑著補充,“聖宗可不是隻有一位真傳!鄭荊山背後有厲真傳,昭川一脈,也有周真傳的支持。”
說話間,三人已經交手數次,歐陽纖星通身越發沒有人氣,望去宛如會動的活屍,而地麵突刺出來的鎖鏈,已經鋪天蓋地!
薛螢跟方吉實力究竟不如,連續吃了幾次小虧之後,見苗成陽始終沒有出現,隻道他看重歐陽纖星實力,還想給予機會,薛螢忍不住叫道“苗脈主,還請速速出手拿下這賤婢!這賤婢性子迥然常人,一向重諾,應允之事寧死不改鄭荊山所以將裴淩托付給她。隻怕脈主一番好意,都被她當做了驢肝肺!”
隨著輕輕一語,苗成陽麵前原本灰白的霧氣瞬間淡去,他微微恍惚,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坐到了涼亭之內。
對麵,一名半透明的宮裝女子,雲鬢高髻,花冠玉釵,望去恍若深宅大戶之中姿態嫻靜的仕女,隻是仔細看去,她膝蓋以下,並無實體,隻有一團凝聚不散的黑霧。
此刻,正緩緩放下手中的繡品。
她纖細蒼白的手中,是一麵人皮繡繃,一幅月下餓鬼圖堪堪繡到一半,骨質細針穿著的絲線,赫然是魂魄鞣製而成,隱隱約約傳出淒厲的哀嚎。
皎霓暫且住了刺繡,墨色眼眸定定看了眼苗成陽。苗成陽隻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身後升起,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請。”
一聲輕響,他麵前忽然多出一碗茶水。
那茶水烏沉沉的看不見底,尚未入手就透著涼意,迅速在生滿青苔的石桌上蔓延出一小片冰霜,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遊動,使得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苗成陽哪裡敢碰?
他微微低頭,沉聲問道“敢問是厲真傳有何吩咐?還是姑娘有所指教?”
該死!
幽魂侍女怎會在此出現?
苗成陽心中驚懼又疑惑,上次他打上枯蘭小院,當著兼桑一脈弟子,將鄭荊山暴打了一番揚長而去,都沒見任何一位幽魂侍女出手。
眼下怎麼會找上門來?
總不至於是時隔多日之後忽然想起來為鄭荊山出頭,難不成是為了寒髓火?
不,這不太可能。
厲真傳何等身份何等修為,區區寒髓火,對她跟她的近侍,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那是為了什麼?
“彆碰裴淩。”就在苗成陽心念電轉,絞儘腦汁的揣測時,皎霓重新開始刺繡,每一針下去,那繡繃上的人皮都會湧出一抹鮮豔的血漬,仿佛人皮的主人還活著。
與此同時,人皮之中,也不住的響起陣陣哀嚎。
那哀嚎一聲連一聲,卻並非隻一人,時而少女,時而孩童,時而老人,時而青壯,無不透著痛苦至極的淒厲與絕望。
皎霓渾不在意,手下不停,淡淡說道,“記好這一點,你可以走了。”
說話間,涼亭外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道通道。
通道外果然不是破敗之色,隻是卻也並非骨鶴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