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途中記得,莫要出聲,也莫要回頭。”
裴淩立刻將這番禁忌記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令郎走一趟。”
村長大喜,連忙親自帶著他去後頭。
此刻,迎親隊伍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見熙熙攘攘的隊伍,簇擁著一乘被打扮的花花綠綠的八抬喜轎。
隊伍的最前方,有人牽著一頭渾身雪白、胸口係著大紅花的馬匹。
村長命人取來一套與其子方才所著一般無二的新郎袍服、襆頭,當眾為裴淩穿戴好,爾後,又有婢女捧上漆盤,漆盤之中,托著一枝新鮮剪下的大紅色牡丹。
同樣是大紅色牡丹,這一朵,跟村長之子頭上所簪那朵,粗看一般無二,但細節上,卻有些不同。
裴淩以怨魘神通確認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這才任憑他們為自己拾掇。
很快,他穿戴好,騎上那頭白馬,引著花轎,被隊伍簇擁著,浩浩蕩蕩的出了宅子,直奔村外
梓村。
老徐家。
一家三口以及兩名散修的屍體,都已經裝扮完畢,中間沒有再出變故,哭喪婆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旋即,她吩咐剩下的兩名散修,去將抬棺人叫進來,準備出殯。
由於多出了兩具屍體,卻沒有多餘的棺材,隻能按照哭喪婆的建議,臨時拆了老徐家一張床,做了個簡單的擔架,將那兩名觸犯規矩的散修抬上。
經過正屋的時候,哭喪婆又叫住因看到同伴屍身神情凜然的抬棺人“廚房裡還有兩個,再去拆張床。”
最終,充當抬棺人的散修臉色蒼白的抬了七具屍體出門。
這期間,正屋的吹鼓手均神情凝重。
還以為出事的隻有自己,沒想到裡麵的哭喪者也出事了!
所有散修都不敢再有絲毫怠慢,吹鼓手的樂聲,都一下子高亢了不少。
樂聲之中,哭喪婆抹把臉,驀然開始嚎啕大哭“兒啊兒,你上了轎,訂上釘,頭上搭的蓋麵巾,今日花轎門前過,明朝想也莫奈何。”
此刻老徐家三具棺材都已經蓋上,除卻兩名剩下的哭喪散修,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哭喪婆在裡麵做了些什麼。
但聽了這詞,都變了臉色。
明明是喪事,也沒有轎子,為何會有花轎、蓋麵巾?
這到底是出殯,還是出嫁?
他們心中一頭霧水,思索之際,隊伍已經出了門,霧氣悄然四起,籠罩了隊伍中的每個身影。
就在此刻,圍在外麵看熱鬨的孩童,忽然齊聲唱了起來“一粒穀,兩頭尖。爺娘留我過千年,千留萬留留不住,婆家花轎大門邊!娘哭三聲牽上轎,爺哭三聲鎖轎門。哥哭三聲抬轎走,嫂哭三聲彆人家人。注”
哭喪婆又哭道“兒啊兒!要學乖,不像娘家可胡來。公姑孝敬妯娌順,鄰裡隨和得失輕,腳腳生路夫帶熟,眼眼生人婆領親。上前三步緊眨眼,退後三步緩開口,平時多做女兒紅,閒時常習女兒經。”
“今朝是人媳,廿年是人婆,人生就是這樣過,一代更比一代和”
兩個哭喪散修滿是驚悸,卻不敢怠慢,紛紛以靈力逼出淚水,跟在哭喪婆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且哭且走。
悲戚之中,隊伍開始在整個村子裡繞行,如村長所言,從每戶人家門口都經過了一番之後,才開始轉道向村外。
片刻後,隊伍從村長家門前經過。
注宿鬆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