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占上風的,便是正道五宗出身的修士,或者他們附庸宗門的弟子。”
“這些人與看守關係密切,就算本來不密切的,他們在外麵的親朋好友,往往也會轉彎抹角的托關係,請看守對他們照顧些。”
“第二方,則是魔道四宗出身的修士。他們雖然不受看守待見,但根基雄厚,手段狠辣。這渡厄淵對我等來說,不啻是人間煉獄。但對他們而言,卻如遊魚入海甚至還有一位魔修,似乎在宗門得罪了高層子弟,對於此地,竟然說出‘樂不思蜀’之類的話來”
“總的來說,這兩派人都高高在上,目無下塵。”
“他們彼此之間勢同水火,默許對方是敵人,但卻完全看不上其他人”
“這裡的第三方,就是除卻九大派弟子之後的所有修士。”
“囊括了散修、異族在內,整個群體。”
“我等便是這第三個群體,人數最多,看起來聲勢最為煊赫。但實際上,無論做什麼,都要避著那兩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眼下,‘黃’字區正道一方,以燕犀城的逆徒孟南樓為首。”
“此人乃燕犀城長老弟子,據說天資縱橫,頗受師尊寵愛,原本前途無量,卻因百年前迅速崛起,引起了魔道忌憚。因魔宗算計,意外墮魔,還因此誤殺了情同手足的師弟”
“由於此事,他對魔修憎惡至極,連帶著對修煉過魔功的散修、異族都看不順眼。”
“不過,隻要不是魔修,或者未曾修煉過魔功,不去招惹他,他跟他約束之下的正道囚犯,一般也不會故意找茬。”
“而‘黃’字區魔道一方,領頭的是天生教弟子任津。”
“任津此人魔性深重,初至渡厄淵,便使用語言蠱惑,煽動嘩變,以至於一晚上便死了數十名囚犯,爾後取其屍首祭祀上天,聲稱要尋求天意指點,接下來是想法子越獄,還是先收幾個爐鼎”
“不允許祭祀這一條,就是為他加的。”
“殺人乃是此地戒律,任津卻是一來就找到破綻,令看守隻能親自動手懲戒,卻無法通過戒律對付他”
“至於我等這些人,則以朱明萼朱姑奶奶為首。”
“其乃異種妖獸,傳聞跟腳高貴,為青要血脈。”
“朱姑奶奶以武服人之後,沒甚動作,平素除了吃就是睡,不怎麼管事,倒是她左右的幾個男寵,小雞肚腸、汲汲營營非常的棘手。”
“‘黃’字區的看守,最繞不過去的,便是節級長,你想必已經見過。就是新來時會訓話的聶碧流,他負責管轄整個‘黃’字區的‘節級’。”
“我等衣食住行,包括發生衝突之後的裁定,等等一切,都由他全權做主。”
“所以在‘黃’字區的看守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
“此人出身於正道五宗中的九嶷山,修為乃是化神期,執掌‘黃’字區已有百年。”
“其為人還算公正,雖然比較偏袒正道五宗的犯人,但對其他人,倒也還算公道。”
“其次就是‘杖直令’。”
“原本的‘杖直令’由於正魔大戰,剛剛被抽調走。”
“現在由一名叫‘焦鑒’的‘杖直’代‘杖直令’,若無意外,此人過些日子,應該就是杖直令了。”
“焦鑒是正道五宗中,寒黯劍宗弟子。”
“此人對所有囚犯都沒什麼好感,除卻礙著宗門麵子,對正道囚犯還算客氣外,對魔修,還有我等,皆抱著敵意與惡意。”
“若是落到他手裡,往往都難逃皮肉之苦”
“好在此地‘杖直’專司行刑,沒有節級長的吩咐,杖直不可動私刑。”
“‘黃’字區平日最常見的刑罰便是鞭刑,此外還有杖刑、水刑之類但最可怕的懲戒,還是停發祛煞丹。”
“我等隻是結丹修為,根本扛不住此地煞氣,沒有祛煞丹,三兩日之內,就會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處境”
裴淩靜靜聽著,這範平已經被他用惑魂神通控製,眼下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正邊聽邊思索之際,二人走到了一堵岩壁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