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一動,立時化作吳尋安的模樣。
剛才司鴻鐸的種種情態,不似作偽,特彆是最後關頭,他以死亡相脅,然而對方卻渾然不懼,絲毫沒有求饒之意。
如果裴淩是一個聲名在外的正道修士,或許司鴻鐸還有可能,是賭他最後關頭會手下留情。
但他剛才特意報上了自己重溟宗聖子的身份,麵對魔門聖子出手,除非對方是真的不怕死,否則當時絕不可能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當然,就算他的推斷錯了也沒事。
司鴻鐸的修為不過元嬰,抵抗不了他的“法”。
等明天對方去參加渡厄淵的考核,若能通過,便是對方真的已經改邪歸正。
如此他剛才留手,也是應有之義。
但如果對方未能通過,或者連考核都不去參加那他要取其性命,也不過一招的事情。
“明日隻要司鴻鐸去參加測試,我便找機會去旁觀一下,也好提前知道一些經驗。”
“如果司鴻鐸真的通過,那我也不需要浪費時間,直接也去參加測試。”
“司鴻鐸這種司鴻氏嫡係出身、正統魔修跟腳的犯人都能通過,我肯定更加沒有問題”
想到此處,裴淩拿起白晝挖好的石料,施展五鬼天羅遁,往地麵遁去。
明天可能就要參加渡厄淵的測試,他今天要先將采石的任務做完。
次日。
清晨。
血月灑落慘淡光華,陰風怒號之際,夾雜著石屑簌簌而落的動靜。
費夙著青紋白袍,自重重峽穀之外飛遁而至,在石屋前落下,他整理了下袍衫,這才舉步上前,輕輕叩門。
須臾,門戶“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司鴻鐸的身影“節級長。”
“司鴻道友,可準備好了?”費夙看著麵前的青年囚犯,神情溫和的問道。
司鴻鐸點頭“準備好了。”
費夙麵露欣慰之色,當下說道“那道友先隨我前往‘黃’字區,渡厄淵的測試,位於出口之畔。”
“此番道友能夠洗心革麵,棄暗投明,乃是整個渡厄淵的喜事。”
“我先祝道友此行洗淨醃臢,從此道心無垢!”
司鴻鐸鄭重行禮“魔道之我,雖生猶死。入渡厄淵,看似不自由,實則自此新生。”
“我是真心悔過,必不負節級長厚望!”
“好!好!”費夙點著頭,一拂袍袖,頓時,一股清靈的法力托起司鴻鐸,朝“黃”字區迅速飛遁。
片刻之後,他們二人進入“黃”字區。
費夙熟門熟路的帶著司鴻鐸走進聶碧流的書房。
“費師兄。”聶碧流正在伏案勞作,察覺到動靜,抬頭看到費夙,忙起身相迎。
雙方見禮之後,略作寒暄,費夙便立時道明來意“這是‘玄’字區的司鴻鐸,其這些年來,經過諸位長輩的教化,已經幡然醒悟,徹底棄暗投明。”
“今日,卻想勞煩聶師弟與我一起,為其主持渡厄淵測試。”
“以明心跡!”
聶碧流聞言微微怔忪,詫異的看了眼司鴻鐸,但很快,他轉向費夙,露出為難之色,說道“此事早上恐怕不行,隻有到了正午之後,方能開始測試。”
費夙這些年來,心思都在教化司鴻鐸上,對於其他區域的事情,並不怎麼關注,很多交接之務,也都交給手下的節級處置,此刻聞言,不禁疑惑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