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靜的做個苟道中人!
裴淩眉頭一皺,頓時朝傅玄序望去,卻見對方周圍懸浮的符陣,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頭能夠避過傅玄序符陣感知的鬼物?
想到這裡,他迅速傳音道“前麵有麻煩,暫退!”
話音未落,裴淩已然朝旁退去,傅玄序立馬跟上。
陰氣濃重的地麵上,時不時散落著各種色澤的骨殖,枯萎的枝葉靜靜點綴其間,晦暗死寂。
二人小心翼翼的避讓,不發出任何聲響。
很快,一道頎長的人影,出現在白霧之中。
那似乎是一個戴著鬥笠的年輕男子,身形筆直,筆直到近乎僵硬,邁著機械的腳步,緩緩走近。
隻不過,這一次這鬼物卻沒有朝原本的路線行進,而是直奔裴淩與傅玄序退開的方向而來。
見狀,裴淩直覺有哪裡不對,當即又換了個方向撤退。
傅玄序緊隨其後。
白霧粘稠,如沸如煮,地上的骨殖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灰撲撲的地衣,逐漸增加。
地衣夾雜在青黑的苔蘚之中,望去並不起眼,卻散發出磅礴的陰氣,使得整個地麵呈現出斑駁的冰霜。
那冰霜色澤灰暗,仿佛是純粹陰氣的凝結,又仿佛是骨灰隨意灑落在地麵上,東一堆,西一堆,風吹難散。
二人悄然運轉遁法,沒有破壞任何冰霜的痕跡。
但緊接著,那鬼物也跟著他們改變了方向,雙方距離漸漸拉近。
裴淩又一次轉換方向,同時加快了後撤的速度,傅玄序也全力跟上,而鬼物,同樣再次跟來!
見此情形,裴淩麵色一沉,那頭鬼物鎖定了自己!
正想著,他忽然轉頭朝身後望去,卻見又有一股磅礴恨意,朝他們這邊飛速靠近。
裴淩掃了眼傅玄序四周懸浮的符陣,卻見符陣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改變了方向。
傅玄序一言不發,平靜的跟在後麵。
這一次,他們很快掠入一座枯死的雜樹林。
樹林中的樹木,從殘骸來看,生前都有著參天的規模,殘存的林地,鬆軟濕潤,依稀可以追想從前的豐茂葳蕤。
但眼下,它們扭曲著枝乾,如妖如魔,仿佛是僵立的鬼物,朝著每一個進入此地的生靈張牙舞爪,似隨時會擇人而噬。
嘀嗒、嘀嗒、嘀嗒
枝頭樹梢,凝結成液體的陰氣不斷滴落。
剛剛進入雜樹林沒多久,裴淩就發現,怨魘神通的視野中,四麵八方,都有著磅礴的恨意朝自己這邊湧來。
他拿起羅盤查看,發現自己與傅玄序現在的位置,又回到了第一處法則之地的附近!
裴淩麵色一冷,神念反複在傅玄序身上掃過,卻一點沒能察覺出任何問題。
眼見四周恨意越來越近,他忽然傳音問道“傅道友,如果令堂與尊道侶同時淪落天生教,你會先救哪個?”
傅玄序一怔,爾後很快回道“我沒有道侶,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這回答沒有半點問題,不過
刷!
沒有任何遲疑,裴淩直接一記刀氣,斬向傅玄序!
土屋之中。
供案上,兩盞油燈似有些不安的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