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靜的做個苟道中人!
朱欄如列,碧瓦參差。
一簇紅蕉從美人靠外伸入廊下,風過之際,娉婷有致。
裴淩跟在護衛身後緩步而行。
二人剛剛走出一座月洞門,他忽然開口“老爺找我,可說有什麼事?”
護衛回道“回少爺的話,老爺沒說,屬下也不是十分清楚。”
聞言,裴淩微微點頭,護衛不知道,可能是不願意說,也可能是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老爺未曾透露隻字片語,對方當真不知情。
心念轉動,他接著又問道“除我之外,還有其他人要過去麼?”
護衛這次說道“還有朦少爺跟香娥小姐。”
香娥小姐?
對方昨晚不是失蹤了麼?
至於那個“朦少爺”,裴淩沒有任何線索,完全不能判斷對方的身份。
不過,此番進入“咒”所遺造化之地的,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紅粉新娘、“鬱”、貪奴三個,如果那位“香娥小姐”是紅粉新娘,那剩下的“朦少爺”,到底是“鬱”,還是貪奴?
還是說,這個宅子裡,另外的兩位少爺小姐,並非“鬱”、貪奴和紅粉新娘?
這麼想著,裴淩繼續問道“家中最近,可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護衛搖頭說道“回少爺的話,沒有。家中一切正常。”
二人說話之際,又穿過了幾重院落。
沿途草木扶疏,屋舍整齊,彩飾紛繁,描金嵌寶,顯得極為奢華考究。
隻不過,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人。
整座宅子寂然無聲,腳步聲回蕩在空空落落的庭中。
片刻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寬敞華美的建築,看規製,正是正廳所在。
“少爺,老爺就在裡麵。”護衛說著,卻沒有進去的意思,而是走到廊下侍立。
裴淩看了眼虛掩的大門,獨自走上前去,推門入內。
就見迎麵是一張八折四季花卉人物嵌雲母珍珠鏤刻卷草紋大理石屏風,屏風繁複華麗,高寬均逾丈,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天光。
轉過屏風之後,光線迅速黯淡,隻覺得入目一片昏暗,壓抑之感,撲麵而至。
猩紅地纏枝番蓮紋氈毯厚達寸許,落足之際,仿佛踩在了綿軟的雲端。
上首一副象牙鏤雕山水中堂,供案上擺放著瓜果鮮花。
一張紫檀木鑲貝太師椅上,正襟危坐著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其須長及胸,麵容方正,望去不怒自威。
整個正廳,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想也知道,此人定然就是護衛所言的“老爺”。
於是,裴淩立刻上前對其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老爺微微點頭,把玩著手中一對鐵膽,說道“先坐。”
裴淩依言在下首落座,坐下之後,見老爺並不多言,便知道,多半是要等“朦少爺”還有“香娥小姐”到來。
他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心中暗忖,不出意外,昨晚發生的一切,應該是“咒”最基本的測試。
如果連這一夜都活不下來,便沒有資格繼承對方接下來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