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靜的做個苟道中人!
眼下,裴淩也已經知道,這阮夕露,乃是當今天子最為寵愛的皇貴妃,其少年嬌豔,一向順風順水,故此入宮之後,也是恃美行凶,肆無忌憚,彆說皇後,連太後都不放在眼裡。這也是她之前會被從皇宮暫時趕出,前來暮岩城物靜觀“祈福”的緣故。
在這段時間裡,這阮夕露已經向裴淩許過兩次願,第一次,她求青春永駐。
看在對方多建的九座廟宇的份上,裴淩直接送了一顆駐顏丹。
第二次,阮夕露則是求“魘”仙讓太後暴斃,他沒有理會。
至於眼下,對方求的卻是保護她平安回京,這對於裴淩來說,乃是應有之義。
畢竟,這貴妃雖然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對他的供奉卻非常用心。
其得罪了當今天子的生身之母,一旦阮夕露回京的路上,或者回京之後,被太後弄死了,那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得派個人過去貼身保護
這件事情,就交給“啼”去做。
想到這裡,裴淩身形隱去。
香煙嫋嫋升騰,奢華的大殿中,阮夕露獨自跪拜在地,雙目微闔,神情虔敬,還在繼續祈禱。
殿外樓閣中傳來聲聲鐘罄,煙霧徐徐彌散。
數日之後,阮夕露一切準備就緒,即將踏上返京的路程。
出發之際,她專門要求貴妃車架經過一座“魘”仙廟,揮退左右,獨自入殿參拜,再次祈求“魘”仙庇護,許諾回宮之後,立時大興土木,為“魘”仙建造廟宇,日夜供奉。
小半日後,阮夕露祭拜結束,走出正殿,在左右侍從的簇擁下,返回轎中。
她跟侍女剛剛在轎中坐定,一道森冷、白衣飄飄的身影,便從轎頂中一點點冒了出來。
烏黑柔軟如流水的發絲,一時間鋪滿了整座軟轎,發絲之間,不斷滴落著鮮紅的血漬,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出來。
正是裴淩派過來的“啼”!
其氣息已然步入元嬰。
“啼”一動不動的站在轎子的中央,其血色瞳孔緊緊盯著阮夕露,整座軟轎很快滲出一股股血漬,不斷滴落,陰冷的氣息充斥澎湃。
然而這般恐怖的景象,無論是阮夕露,還是其侍女,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神色如常,卻是一點沒有察覺。
二人隻覺得轎中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此外再無異常。
阮夕露自覺再無任何疏漏之處,坐好之後,便淡淡吩咐“出發!”
時間緩緩流逝,半年後。
正午。
驕陽的光芒,躍動樹梢枝頭。
密林之下,屍骸累累,白骨堆積如山。
原本鬆軟的泥地,已然儘數化作了赤紅之色。
以這座密林為中心,方圓千裡之內,城池村鎮完好無損,然而無雞鳴,無犬吠,無人煙。
宛如一片死地。
隻有草木瘋長,蓬勃之中,難掩血腥。
“噠噠噠”
已然被荒草侵蝕了不少的官道上,一支軍容整肅的兵馬呼嘯而至。
為首的騎士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眉宇之間一派凶暴之色,此刻揮鞭馳騁,神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