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靜的做個苟道中人!
很快,二人進入傳承殿。
萬千魂燈載沉載浮,如同流動的燈河,星星點點的燈盞之中,那些宛如大日淩空的燈盞,尤顯壯觀。
魂燈之上的虛空,袍服簡陋的“伏窮”懸空而坐,察覺到裴淩前來,緩緩睜開眼睛。
下首,裴淩低頭行禮“拜見‘伏窮’祖師1
他見禮之際,茵奴已然無聲一拜,悄然退去。
“伏窮”眼望裴淩,微微點頭。
整個傳承殿,霎時間浮現出一道血色階梯,自“伏窮”麵前起,迅速跨越萬千魂燈,出現在裴淩足前。
這道血色階梯似乎純粹由血水凝聚而成,卻又如同幻象般剔透縹緲,仿佛並無實體。
每一道踏步上,都鏤刻著密密麻麻的妖鬼,一雙雙滿懷怨毒的眼眸凝結出實質般的惡意,洶湧縈繞,有黑色的煙氣蒸蒸上騰,彌散滿殿,似乎令萬千魂燈,都蒙上了一層分明的陰翳。
“伏窮”祖師站起身,道“上來。”
裴淩立時應道“是1
他舉步踏上血色階梯,剛剛走上去,頓時感到四周發生了一係列難以言喻的變化。
仿佛他已經刹那離開了傳承殿,但遊目四顧,魂燈仍舊漂浮如海,眼前的景象沒有任何異常。
似察覺到他的疑惑,階梯之上,“伏窮”祖師負手而立,淡淡說道“此乃前往宗門秘地的路徑。”
“所有聖宗祖師,渡劫之後,都會經其進入秘地靜修。”
“眼下你雖然還是合道,但渡劫已然近在眉睫,卻有資格前來。”
裴淩行禮道“遵命1
他大步走到“伏窮”祖師身後,隨著對方的步伐,朝傳承殿深處走去。
虛空之中空空蕩蕩,但“伏窮”此刻每踏出一步,那似真似幻的血色階梯,便恰到好處的出現。
走了一段時間後,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幅巨大的畫卷。
這張畫卷色澤古舊,仿佛經曆了非常漫長的歲月,內中繪製著無邊血海,在血海最中心,冉冉升起的王座上,端坐著一道宛如被打濕的水墨畫一樣模糊的身影。
裴淩立時認出,這畫中之人,正是當初為他主持公道的“冥血”祖師!
“伏窮”站在畫卷前,語聲平淡的說道“這是‘冥血’。”
“其四千年前,突破至渡劫,位列宗門祖師。”
“如今距離大乘,還差幾場道劫。”
“但沒有百年歲月,下一場道劫,其亦沒有實力接下。”
“此番浮生棋局,他參加不了。”
裴淩認真的聽著,之前九嶷山的“世味”,是隻差最後一場道劫。
但上次對方在無始山莊,已經引下了最後一場道劫,眼下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不過,根據“伏窮”祖師的話,卻可以推測,“世味”的修為,應該要比“冥血”高出不少
沒有在“冥血”的畫像前太多停留,“伏窮”舉步,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又一幅畫卷出現,這幅畫卷繪製著諸多屍傀,奇形怪狀,森然可怖,簇擁著一名錦衣華服、金冠玉佩的中年男子,他的麵容仿佛被霧氣籠罩,看不分明,周身氣質頗為放蕩不羈,手持羽觴,似正開懷暢飲。
“伏窮”祖師站住腳,平靜介紹道“這是‘伐德’。”
“四千七百年前的渡劫。”
“其隕落於第二十三場道劫。”
“眼下畫卷之中封存的,是其神念與傳承。”
“每次外門大比、聖子或聖女大殿、宗主即位大典,以及類似的場合,其神念虛影,偶爾會蘇醒。”
“這殘存的神念,沒有意識,隻能按照其生前的意誌,做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