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靜的做個苟道中人!
白草鎮。
這是一座位於群山間的小鎮,僅有一條崎嶇山路通往外界,路徑艱難,瘴癘橫行,故此,鎮中鮮少與外界來往。
整座鎮子,僅有一條街道。
此刻,炊煙嫋嫋,雞鳴犬吠聲中,一群孩童正在街上嬉戲。
“一、二、三、四、五”清脆童音的計數中,數名童子圍著一個梳羊角辮、穿半舊花襖的女童,女童圓臉大眼,正專注的踢著一隻彩羽毽子。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哎呀1
異口同聲的惋惜聲中,彩羽毽子斜飛而出,掉進了路邊的水溝中。
“咕嘟。”
眼見毽子沉入汙水,轉眼不見蹤影,幾個孩子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孩童愣愣問道“毽子沒了,怎麼辦?”
那羊角辮的女童腦袋一歪,爾後笑道“沒關係1
她立時抬手,摘下自己的腦袋,朝前拋去,在腦袋落下的時候,屈膝側腿,將其踢上半空。
砰、砰、砰
比剛才略顯沉悶的踢聲中,腦袋嘻嘻而笑“你們看,這樣不就行了嗎?”
“對啊對啊1孩子們都高興的點頭,繼續圍上去數“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哇!掉了掉了!該輪到我了”
嘻嘻哈哈的打鬨聲,穿過數重院牆,傳到鎮上巷子裡的一戶人家。
女主人望去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卻已然梳了婦人發髻,此刻圍著圍裙,正在灶下忙碌。
聽到街麵上的動靜,她想了想,趁著摘了一把菜葉去喂雞的功夫,問院子裡的孩子“小逆,你要不要出去,跟大家一起玩?”
院子裡,一塊洗刷乾淨的青石上,坐著一名六七歲左右的男童。
其容貌端正,麵色蒼白若死,沒有任何血色。
此刻,他神情平淡,沒有任何情緒,隻仰頭望著蒼穹,對婦人的話充耳不聞。
婦人顯然習慣了他的沉默,歎了口氣,朝正屋抱怨道“看看你兒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女兒家似的1
正屋之中為了節省未曾點燈,昏暗光線裡,有人正敲敲打打的做些農家活計,聞言輕笑著說道“也是無妨,畢竟他年紀還協等將來進了玉麟書院”
說到這裡,那人一怔,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玉麟書院是什麼?
正皺起眉深思之際,又聽婦人嘟囔“書院?那得好多銀子咱們掙得來麼”
那人定了定神,安慰道“接下來農閒,我常去山間狩獵,若是能夠得些珍奇皮子,便就夠了”
男童淡漠的聽著父母的商議,無動於衷。
忽然間,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朝重溟宗方向望去。
很快,男童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陰冷無比的笑。
浮生境。
光怪陸離之中,一道晦暗人影獨坐,其麵前,擺放著一方楸枰。
黑白子星羅棋布,卻是一幅殘局。
人影驀然抬頭,望向一個方向。
新的棋手
終於又有生靈,要來與他對弈了
重溟宗。
司鴻傾嬿高踞宗主寶座,其斜上方,漆黑王座上,“伏窮”祖師正襟危坐,不遠處的雲台,則是無始山莊一行。
天生教、輪回塔、琉婪皇朝、素真天、燕犀城、寒黯劍宗、九嶷山八宗齊至,皆踞雲而臥,以觀大典。
此外,整個重溟宗內外,席位林立,合宗子弟,治下勢力,全部彙聚一堂,共賀聖宗新主登基之喜!
這個時候,裴淩化作終葵友直的模樣,正肆無忌憚的摟著琉婪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