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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諸事就是這樣,越沒有越是在意。
吳氏從底層好不容易爬入高門,正是享受當時,如何能看著它化為泡影。
當年一分嫁妝沒有,得入高門,遭了多少白眼,才擁有了如今的一切,摳索著有了如今的私房。
吳氏用了十幾年的功夫,攢了不到二十萬兩的私房,大方地給了女兒一半。所剩不足十萬兩。
可是那兩個孽種,一朝卻輕輕鬆鬆就得了十二萬兩比她剩下的私房還多。
吳氏被激怒了。
她做了這許多,彆人卻輕而易舉就得了。她再伏低做小,巴結逢迎,都抵不過國公爺對那兩個孽種的愧疚。
吳氏似乎明白了什麼。
男人心,就如空中樓閣,過去她乞望不到,如今還是飄飄忽忽的讓她覺得不真實,看不真切。
娘家靠不住,男人也靠不住。
吳氏懂了。她想得到她想要的,都隻能靠自己。
就像那年,她毅然決然來到京城投奔張府,堅定且確定地推開國公爺的房門她享了十幾年的富貴,過去的自己,做了無比正確的決定,也沒有人幫自己。
如今也一樣,沒道理她會一朝打回原形。過去她能享受到彆人享不到的富貴,這以後,她也能。
吳氏要做什麼,霍惜不知道。
她能讓人盯著她,卻也猜不到她的內心。
霍惜雖想對付吳氏,但也不妨礙她安心地過自己的日子。
那天張茂來過之後,這之後,他來的次數越發多了。幾乎每天隻要霍惜在,都要來一遍。有時候會在大門口等霍念,等他從國子監回府,就跟他一起來香蘭院吃晚食。
小透明漸漸在新回府的哥哥姐姐這,享受到了家人的溫暖。
偶爾八少爺張瑄也會過來蹭飯,再拉上他哥哥張斌。再或是三房同樣失母的張晴初和張嚴姐弟,也會時常到香蘭院來做客。
其他少爺小姐偶爾能在府裡見到。但很少到香蘭院來。
大房的小王氏和柳氏似乎對他們姐弟這股東風,壓倒吳氏這股西風表示歡迎,但也沒有讓她們所生的女兒主動來香蘭院與霍惜接觸。
霍惜也沒多在意。
當年她和母親還在府裡的時候,小王氏就進府了,還生下了碧珠碧玥,仗著太夫人是她的姑母,沒少與母親彆苗頭。
母親當年也沒少因此落淚。
霍惜對小王氏沒什麼好感,她沒有讓兩個女兒與自己多接觸,霍惜也就隻維持個麵子情。
倒是柳氏生的碧珂有時候見到她,會甜甜地叫她大姐,霍惜也會朝她報以微笑。
國公府地方大,凋梁畫棟,處處景致,霍惜卻很是懷念秦淮河上霍家那艘水上雜貨鋪,及她在瓊花巷的家。
“姑娘,那個”香草期期艾艾地站到她麵前。
霍惜看她,“舌頭被咬了”
“沒有。”
“那是為何哦,對了,過幾日就是你們的成親大日子了,要不我給你和侍畫放幾天假還有逐風和踏月,也給他倆放幾天假。”
越說越覺得自己忽略了,忙對馬嬤嬤說道“他們怕是這些天忙我和念兒的事,都沒空準備,嫁衣可做了不然到外頭喜鋪訂做吧”
馬嬤嬤還沒來得及說話,香草羞得直跺腳,“姑娘,你還有空關心我們的事呢那個宮少爺都上門來了”
宮少爺
“宮子羿他上門來了”霍惜有些驚訝。
“那倒沒有,他遞了帖子來,要過府拜訪國公爺”把一張帖子遞到霍惜麵前。
霍惜有些愣神,接過帖子看了看,來回翻了翻,才打開。
盯著看了半晌,“給他回帖吧,就說約他明日下晌進府一敘。”
“姑娘”
霍惜看她,怎麼了
“姑娘你這會還讓他上門,是怕彆人不多傳些難聽的話嘛”
“彆人傳什麼難聽的愛傳就傳唄。他要見國公爺又不是見我。再說,我行得正坐得端,我為什麼不敢見他。”
轉頭吩咐琥珀,“給我研墨,我也給他下一張帖子,約他一敘。”
香草急得不行,去看馬嬤嬤。
馬嬤嬤瞪她“沒聽到姑娘吩咐還做起姑娘的主了。姑娘坦坦蕩蕩的,為何要怕彆人說三道四這些年宮少爺庇護了姑娘的生意,姑娘做為他的義妹,還請不得人喝一頓水酒了”
香草瞪了馬嬤嬤一眼,轉身跑去磨墨了。
宮子羿收到霍惜的帖子,也得了國公爺的回帖。
次日下晌,宮子羿就攜帶妻子陳氏,帶上重禮,進了國公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