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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果然大雪從一早就開始紛紛揚揚地往下落,漸漸越落越大。
開始都隻是輕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就化了,不多時就越下越大,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白茫茫一片。
往屋脊上看去,也早已厚厚蓋了一層。
府裡下人忙著清掃道上的雪,到處是唰唰聲。
小漁兒在屋裡呆不住,鬨著要到外頭玩雪,程氏怕他凍著了,死活不讓。祖孫倆彆著勁,大眼瞪小眼。
“隻要你不玩雪,想做什麼祖母都依你。”
小漁兒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那小漁兒要去府門那裡等爹爹”
程氏一噎。
耐心哄道“外頭可冷可冷了,能把小漁兒的耳朵凍掉咱們在屋裡等爹爹不好嗎再給你爹烤上一些板粟啊,蜜桔啊,甘蔗啊,等他一回來就有得吃,爹爹一定會誇小漁兒貼心的。”
小漁兒嘟著嘴不滿。
今天下著雪,祖母這也不讓那也不讓,連屋子都不給他出。連他想去等爹爹也不讓。
越想越委屈,“哇”
仰著小腦袋,就哭了起來。也不是乾嚎,是真的飛出眼淚。這嗓子一開,可把程氏心疼壞了。
“哎呦不哭不哭,是祖母不好祖母不好,咱小漁兒不哭啊,”哄了半天,都沒把人哄好。
看不得孫孫受委屈,牽了他的手“走,祖母帶我們小漁兒去等你爹。”
小漁兒一聽,哭聲戛然而止,眼淚都收了回去。看得程氏哭笑不得。
祖母二人慢慢挪到大門口,怕他冷,抱了他到門房裡邊烤火邊坐著等。
門房處不斷有拜帖送過來,程氏幫著霍惜看,又看又回帖的,就把小漁兒忘了。
這孩子也聰明,立刻查覺到祖母顧不上他了,滑下椅子,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蹬蹬蹬跑到大門口去了。
也沒下台階,就在大門口往路上望。踮著腳往左邊望望,又蹬蹬蹬跑右邊,踮著腳再往右邊路上再望望。
見連個人影都沒有,小腦袋一垂,學著大人歎起氣來。
兩人守門的小廝越看他越稀奇,平時哪裡能接觸到小少爺啊。這可真是可愛死了,便過去逗他說話,陪他玩。
小漁兒有人陪他玩,也不覺得等爹無聊了。
坐在高高的門檻上晃悠著小腳丫,小嘴巴巴說,兩個小廝一左一右站著,低頭看他,不時逗他說話。生怕他冷,不時摸一摸他懷裡的小手爐,給他往裡麵添些熱炭。
穆儼緊趕慢趕,終是在大雪天進了京城大門。如今家門在望,恨不得生出翅膀,立時就能回到自個暖暖和和的院裡,抱著香香軟軟的妻兒,訴說一番思念之情。
“少爺,你這是急什麼,這不是還沒到除夕嗎。天還沒亮,就催著我們從驛站爬起來趕路,這大風雪的,我兩條腿都木了。這馬都差點凍僵在路上。”
坎二一路叨叨,也不怕風灌入肚腸。
“你不是也娶妻了嗎,也是有家口的人了,就沒體會到半分少爺的那份心境”離一耳朵受荼毒,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句。
坎二歪頭想了想,這急迫的心境他似乎沒有。
少爺歸心似箭的,睡覺就差抱著少夫人的衣裳才能安枕了,這心境他可趕不上。男人自然該乾男人的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那還是男人
不,不是。少爺跟他們不一樣。少爺做事時,那是相當認真的,沒人及得上。
當然,少爺想夫人孩子那份心,彆人也及不上。
坎二歎了口氣,少爺就是少爺,不然為什麼他是少爺的狗腿,而不是少爺是他的狗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