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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嬸子和趙奶奶笑咪咪地看了眼被誇得不好意思旳趙隨,心裡驕傲。
但麵上卻嫌棄著“嗐,他一個不入流的雜吏,也值得你這麼誇他。”
楊氏便說道“他再是雜吏,也是官署衙門裡的,在我們這些漁戶的眼裡,就是官。管著我們呢。”
說完又是一臉豔羨地看向趙隨。
趙隨腰板挺了挺。
霍惜聽了一圈,也打聽了一圈,此時已經知道,趙隨所在的河泊所是什麼情況。
雖隻有一名從九品的河泊官,外加一名無品階的吏員,另外有四五名雜役,但管著幾百上千戶漁戶呢。
隻一名有品階的官員,並不是說他們的河泊所窮,是幾乎所有的河泊所都是這般的配置。
他們河泊所靠近京師,還給配了兩名公署官員,其他河泊所大多是署官一名罷了。
吏部定河泊所官製,是依每年魚課征收數額多少來設的。
課米三百石至一千石者,設官一員;課米一千石至五千石者設官二員;課米五千石至一萬石者設置三員。
但本朝河泊所能征收課米五千到一萬石者幾乎沒有。
所以河泊所大多設官二員,一員的多。
河泊所官少人員少,但有句話說的好“河泊雖卑散,身閒似列仙”。
河泊官哪怕隻是從九品,也需正經科舉出身。趙隨一個秀才,不過是幾名雜役中的一員,想把河泊所另一名舉人吏員擠掉上位,並不容易。
除非對方犯了大錯,貪汙漁戶的課稅什麼的,或是趙隨立有大功,或通過科舉入官,不然想上位也挺難。
但雖然是雜吏,手中權利卻不小。而且正經吃皇糧有月俸,旱澇保收。清閒又體麵。
也不怪楊氏羨慕,趙氏婆媳在村裡挺直腰板。
這回趙隨會在家,一是家裡秋收,二是給家裡遞消息來了。
霍惜就直接被這個消息震得回不過神來。
“這是真的嗎向我們漁戶征船運漕糧”
霍惜腦子木木的,她還等著賣布呢,怎麼就征用船隻了征多久是強征還是自願
楊氏也愣住了“往年不是農戶把稅糧就近運到各縣衙門為何會向莪們征用船隻要運糧去哪裡”
趙氏婆媳見霍惜和楊氏得了消息,都失了神,忙安慰道“彆急彆急,向你們漁戶征用船隻,會給予補償的。隨兒,你跟你霍家嬸子好好說一說。”
趙隨便跟他們說起此次河泊所征用船隻的情況。
原太祖立朝,定都金陵,也沒什麼南糧北調之事。即便要發運軍糧往北邊,也不用大動乾戈,讓農戶們運糧北上。
但新帝原受封燕王,分封燕地,他的根據地在北地,幾十萬大軍還駐守北邊國門。便重啟前朝淮安、徐州、臨清、德州、天津五大糧倉。
要求農戶就近運糧至本縣繳稅,又征調船隻運糧至這五大糧倉。若北邊有需要,則向此五處糧倉或各地糧倉征調糧食向北運至通州倉。
而至太祖建朝以來,向農戶征糧稅,不收金銀,隻收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