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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羅敷乾的好事,近來,保定實在熱鬨得很。城中的各處客棧都已住滿,一屋難求,客房價格直線上升。
不過這對羅敷倒是沒有多大的影響,她們早早地就在如雲客棧之中定下了客房,一定就是一整月,當時定下來的時候,掌櫃的高興得要飛起,但後來眼瞧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臉就逐漸變得苦澀了。
未定出的客房是可以漲漲價的,但人家早定好了,此刻再漲價這不是欺負人嗎要是欺負個把文弱書生也就罷了,但欺負江湖人那是嫌自己命太長。
所以羅敷不僅自己舒舒服服地住在如雲客棧,還妥妥當當地安排了其他人十二劍客分住四間上房,一點紅一間、荊無命一間、給陸小鳳和花滿樓留一間、楚留香留一間、另外那幾個被繡花大盜刺瞎了眼睛的苦主,她也給準備了房間。
所以總的來說如雲客棧,城中最大最豪華的客棧,基本上被羅敷一行人給塞滿了每天麵對一堆麵無表情的黑衣人,掌櫃的的苦澀可想而知。
更慘的是,每天一到飯點兒,這群黑壓壓的人往大堂裡一坐,再有客人推門進來,一瞧見這場麵,愣上三秒,當即轉身就跑
掌櫃的“”
彆走啊
當然,這店裡還是有其他客人在的。
那也是一個傍晚,正好在飯點兒。
羅敷把前期的準備都做完了,最近無所事事,鎮日窩在客棧裡吃零食看話本,麵頰都圓潤了幾分。
一點紅看不下去了,拎著她就去客棧後院練劍,這日剛運動結束,她雙頰緋紅,爽快地洗了澡,隨便把頭發絞到半乾,鬆鬆地織了條毛茸茸的辮子,穿著藍色的布衣布鞋,下樓吃飯。
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黑衣黑襪、背上還背著一柄烏鞘長劍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男人身材高大、生得魁梧英偉,步伐卻絲毫不見臃腫,十分敏捷矯健。
此人進來一瞧,竟沒被端坐屋中的十二劍客給嚇走,反倒是抬腳就進。羅敷抬頭一瞧,隻見這人雙眉斜飛入鬢,目光兀傲,頜下飄著幾縷稀疏的胡子,年紀看起來三十大幾,氣質高傲而瀟灑,有名劍客的風度。
而係統的提示音也適時的響起。
檢測到可攻略人物「郭嵩陽」出現。
“鐵劍”郭嵩陽
在原本的世界線中,此人在兵器譜上排名第四,僅次於李尋歡,曾一招就殺了排名第八的“金剛鐵拐”諸葛剛
羅敷經曆了薛笑人、公孫大娘、原隨雲、大歡喜女菩薩等對手後,也是個地地道道的武林人士了,她自己算得上是半個使劍的,對於名劍客自然也心生好奇,此刻瞧見郭嵩陽,不免多看了兩眼。
而與她一起抬頭的,是荊無命。
荊無命不知感應到了什麼,霍然抬頭之下,死灰色的瞳孔盯著郭嵩陽收縮了一下,腰間的那把劍竟隱隱約
約有嗡鳴之聲發出。
而郭嵩陽此刻也已轉過身來,昂然立著,睥睨荊無命
羅敷眼疾手快,一把擰上了荊無命腰側肌肉這家夥居然已被激活了,身上肌肉都已緊縮起來。
荊無命緩緩低下了頭,沒再理會郭嵩陽。
郭嵩陽挑了挑眉,抬腳主動上前,對羅敷道“我是郭嵩陽。”
羅敷慢慢地站了起來,含笑道我是羅敷。”
郭嵩陽高大魁梧,比羅敷高了不少,此刻瞧人也隻能低著頭去瞧,他人雖高傲瀟灑,卻並沒有那種目中無人的討厭感,凝視了羅敷片刻後,淡淡道“我聽聞你有一種與鞭法相結合的劍法。”
羅敷點點頭,道“這乃是與公孫大娘決戰時,從她彩衣飄飄的姿態中所學會的。”
郭嵩陽沉吟道“劍乃是由近及遠,軟兵則是由遠及近你若能悟出由遠及近的劍法,成一代大家也隻是時間問題。”
羅敷笑道“那麼,嵩陽鐵劍是否願意來日與我討教幾招呢”
郭嵩陽那斜飛入鬢的長眉一挑,目光已如冷電一般凝在了羅敷麵上,道“可以,我也正想領教鞭法如何與劍法相結合不過,現在不行。”
羅敷道“你是為了小李飛刀而來”
郭嵩陽淡淡道“小李飛刀比之嵩陽鐵劍,究竟孰優孰劣,我已經好奇很久了。”
羅敷道“可惜得很,李尋歡現在怕是不能與你決鬥。”
郭嵩陽冷笑道“天下的事還真是可笑得很,李園都變成了興雲莊,這樣大的恩情,此人非但不報,倒是千方百計要害他身敗名裂而死。”
羅敷也淡淡道“升米恩,鬥米仇。”
郭嵩陽冷哼了一聲,沒再多言,徑直上樓去了。
荊無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了頭,麵無表情地盯著郭嵩陽的背影。
羅敷悄悄問他“你想殺他”
荊無命道“嗯。”
他瞧見這人的第一眼,已覺得殺他一定是場很酣暢淋漓、很能挑動他快感的事情。
而在原本的世界線中,郭嵩陽正是死於荊無命之手。他身上被荊無命劃出二十六道傷口,最終鮮血流儘而死
但羅敷並不算很討厭這個人。
她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在荊無命眼前晃了晃,又捏著他收得很緊的袖口慢慢往上捋,露出他肌肉緊實、蒼白病態的小臂,隨即在上麵重重一擰
荊無命全程都緊緊盯著她的手,卻連躲都沒躲一下,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臉上也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痛苦的表情。
羅敷警告他“你不能殺他,懂麼”
荊無命“”
荊無命冷冷道“你要找他討教劍法。”
羅敷道“不錯。”
荊無命又冷冷道“我的劍法比他好。”
他的意思是你也可以來找我討教劍法,那我殺了郭嵩陽也沒什麼關係了。
羅敷冷笑“我找你討教你在我身上也劃那麼多血口子怎麼辦”
荊無命“”
荊無命下意識張口,想說一聲“不會”,隨即又覺得如果她的身上真的多了幾道淒豔的傷口,一定也很
於是他改口“我劃輕點,不會有事。”
羅敷“”
羅敷跳起來重重踢了他一腳,氣呼呼地走掉了。
聽了全程對話的一點紅“”
一點紅麵無表情地低頭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他瞧荊無命還是定定地盯著羅敷離開的方向,終於冷冷道“她身上已有兩道傷疤。”
荊無命緩緩回頭,目光落在了一點紅身上。
他們二人雖然因為羅敷經常見麵,但一般來說連個眼神交流都欠奉,簡直連個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不過,一點紅倒是也沒打算再多說什麼,吃完飯站起來就走了。
羅敷回了屋子,把織好的辮子散開晾乾。
吃飯之前她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這樣子一織辮子,解下來的頭發都帶著卷兒,她懶洋洋地臥在臥榻上,漆黑的頭發從榻沿兒上流下去。
有人吟道“鬢似烏雲發委地,手如尖筍肉凝脂。”
羅敷的十根手指頭糾纏在一起,口中嘟囔道“每次你來,總要做風流公子狀,做什麼呀哼”
對方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揶揄道“是誰惹得我們羅大小姐不高興了”
羅敷懶洋洋撩起眼皮,就瞧見了斜斜倚在窗前的楚留香,唇角含笑,春風得意。
她笑罵道“你會不會走門會不會走門小心我大喊一聲捉采花賊,咱們風流盜帥那可就要遭殃了少不了一頓好打”
楚留香哈哈大笑,笑罷才道“好妹子,你吃了炮仗,總也得叫我死個明白吧。”
羅敷“哼”了一聲,道“你什麼時候成我親哥了我怎麼不知道。”
楚留香伸出絹扇,不輕不重地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故意板著臉“你還沒完了”
羅敷“哼。”
楚留香失笑。
下一秒,他的手中就變戲法似得變出了個紅寶金環來,“嗒哢”一聲扣在羅敷的手腕上,無奈道“大小姐,這是過路費。”
羅敷瞬間笑開了,伸著胳膊欣賞自己的新首飾。
楚留香道“看來你在興雲莊又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羅敷心不在焉道“我還去金錢幫在上官飛靈堂裡開趴體呢”
楚留香“開什麼”
羅敷“沒什麼。”
楚留香“所以這個公審李探花,當代玉堂春是你想出來的話”
羅敷露出了羞澀的笑容,點了點頭。
玉堂春是名戲,講的是名妓蘇三被冤枉殺人、最終在公堂上洗涮了冤屈
的故事這麼一說好像拿玉堂春來作比李尋歡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但問題是,古代伶人的定位可不是“人民藝術家”,而是“戲子”,與妓女並列,這並非是一種單純在地位上的貶損,而是的確差不多,伶人唱戲,豔戲可不少。
有些版本的玉堂春,會有一些很“低級趣味”的東西
所以羅敷這行為約等於毫不客氣地拿著李尋歡瘋狂擦邊龍嘯雲不過汙蔑李尋歡女裝,羅敷直接下手搞那啥,在辣手無情的程度上,究竟是誰更狠一點還真不太好說。
但你還沒法說她什麼畢竟人家蘇三最後洗刷了冤屈,性情也很高潔,立意上來說那是正正的。
楚留香瞧著羅敷羊脂玉暈紅的羞澀表情,心裡除了“”還是“”。
他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道“陸小鳳被你使喚出去叫人了”
羅敷點點頭,道“鎮遠鏢局常漫天、平南王府江重威,還有華玉軒的華一帆,他們應該不日就會到。其實我還想讓陸小鳳去請西門吹雪出來玩呢。”
楚留香挑眉“西門吹雪你去招惹他,小心被紮疼手。”
羅敷冷笑“這世上還有能讓我被紮疼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