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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敷的語氣又冷酷、又無情,猶如當頭一棒,打得李玉函渾身顫抖、雙目血紅。
柳無眉淒慘的屍首猶在他的眼前不停出現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現在不僅恨金錢幫、也恨羅敷,恨羅敷要把這件工作交給柳無眉去做,恨羅敷明明可以輕鬆幫無眉解毒,卻非要這般使喚她,以至於讓她讓她這樣淒慘的喪了命
羅敷又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倚在了荊無命身上。
盛夏的天,大家都穿得不厚,薄薄兩層衣裳好似能被體溫直接融化一樣不存在了,她這麼一倚靠,立刻嫌棄地坐直了,嘟囔著道“你身上好燙”
荊無命的目光冷冷地瞧著她。
羅敷無視猶在痛苦的李玉函,同荊無命調笑道“你明明看起來這樣蒼白,人也像個冰坨子,怎麼整天身上都燙得像是再發燒一樣冬天倒是好了夏天可離我遠點吧”
荊無命的薄唇緊緊抿著。
他的右手忽然動了,一把就攥住了羅敷的腰,眼睛都沒眨一下,用力往自己這邊扯。羅敷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手,一個不查,人已被他攥住了。
羅敷隻穿了一件小羅衫的脊背好像被燙到一樣,她驀地一顫,荊無命眯了眯眼,啞聲道“就這樣。”
他這個人是這樣的,你要說他不乖,那可真是冤枉他了可你要說他乖,他又會時不時地開始呲牙亮爪子,並且這種捕獵欲是永遠也控製不了的
上官金虹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一隻狼真的當狗養,想要磨平他的欲望,十多年過去後荊無命這種一直被壓抑的本性,反而以一種更難以捉摸的方式在體現著。
羅敷擰了他一把,這一下又輕又軟,不像是不高興,倒像是嗔怪撒嬌一般。
這兩個人還真是有夠冷酷無情的,這邊還有個死了老婆的人在痛苦呢,他們就坐在這裡你儂我儂了起來。
羅敷還尤嫌刺激得不夠,道“少爺,假如有人欺負我要殺我,你會怎麼做”
荊無命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發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冷笑。
而當李玉函抬起頭的時候,就瞧見這一向沉默寡言、殘忍無情的青年男人,竟居高臨下地瞧著他,臉上露出一種譏諷意味強到可以稱之為惡毒的冷笑這笑容足以讓人被刺激得發狂
李玉函渾身顫抖著
他跳起來,大聲嘶吼道“不錯,她是我的老婆,我理應為她報仇我要殺了那姓沈的,我要殺了那姓沈的”
羅敷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他有些太聒噪了。
李玉函卻已再也按捺不住,雙目血紅得就要衝出去,羅敷懶洋洋道“站住。”
李玉函回身怒吼“你又要說什麼”
羅敷道“金錢幫沈三河,使得是十三斤二兩的鬼頭刀,號稱一刀鎮九州,與風雨雙流星向鬆齊名少莊主,你老子的九九八十一手淩風劍法你學到幾
成”
李玉函的滿腔熱血忽然就此冷了下去,兩行清淚,已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羅敷既不願意自己出手,還在這裡給他潑冷水,她十足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可她說的很對。
李玉函生下來長這麼大,其實聽到的讚美聲比打擊聲要多太多,他當然也學了一手淩風劍法,這淩風劍法當然也在江湖上多有讚譽可他自己很清楚,這讚譽隻是因為他有個好父親。
他的武功,是不如妻子柳無眉的。
而柳無眉又被沈三河乾淨利落地殺死了他去找沈三河報仇,結果隻能是夫妻雙雙飲恨而終罷了
羅敷道“此刻,你不該哭。”
李玉函失魂落魄地站著,竟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羅敷歎道“你的暴雨梨花針呢此乃天下第一等的暗器之王,難道你不打算用沈三河的刀使得不錯,但身法卻不好況且,這天下原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躲開暴雨梨花針的。”
李玉函的雙眼中亮出了光,喃喃道“不錯暴雨梨花針,我還有暴雨梨花針可以用”
羅敷道“你要檢查清楚,確保二十七根銀針全都歸位、機簧有力,絕不會出差錯。”
李玉函道“不錯不錯”
羅敷沉思片刻,又道“沈三河是和我有仇,這次在路上劫東西,實際上是在給我難堪,與擁翠山莊沒有半點關係,他隻知道護送秘寶的是石觀音的徒弟,卻不曉得無憶就是無眉,無眉便是無憶。”
李玉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忽然跳起來,轉身就衝了出去。
羅敷倚在荊無命身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磨挲著他攥住自己的那隻右臂。這隻蒼白手臂上有一處傷疤,輕輕撫摸過去的時候,會令人感覺自己在撫摸趴在他身上的一條蛇。
荊無命的手臂繃緊了一點,手背上的青筋克製地迸起他近來已覺出了做情人的一些滋味和好處,正食髓知味,什麼都想嘗、什麼都想試。好像在拆一顆口味極其豐富的糖果。
羅敷嗔怪道“你胳膊這麼用力做什麼鬆開些,我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對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他的下意識回答,當不得真的。
當天下午,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姑蘇城中發生了。
擁翠山莊的少莊主李玉函,登門拜訪金錢幫姑蘇分舵,求見分舵舵主沈三河。
擁翠山莊和金錢幫那簡直就是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無事不登三寶殿,李玉函找上沈三河是做什麼呢難道是想加入金錢幫
這問題已不會有任何人來回答了,因為李玉函剛一見到沈三河的麵,就動用了這江湖中最可怕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針
二十七根力道巨大的銀針瞬間將沈三河打成了個馬蜂窩,身上多了二十七個可以透光的窟窿
隨即,李玉函本人,也被憤怒的金錢幫眾一哄而上,亂刀分屍
二人雙死最大的贏家居然是玉麵羅刹女羅敷大姑娘。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這件事鬨開之後,羅大姑娘大剌剌地闖進了無舵主坐鎮的金錢幫姑蘇分舵中,搶走了暴雨梨花針。
對此,金錢幫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沒有半點法子。
畢竟,“一刀鎮九州”都死了,其他的人敢去碰羅敷這硬茬子麼羅大小姐之前被金錢幫可坑得不輕,一鞭子抽死一個不在話下的。
所以怎麼辦呢隻能趕緊把事情寫成條陳,快馬加鞭的請示幫主啊
金錢幫總部。
上官金虹依然站在那間牢獄一般的屋子裡,窗戶很小、牆壁很大,除卻一張大的書桌與堆積如山的條陳賬冊外,就再無任何東西了。
上官金虹的手上也依然拿著那隻朱筆。
朱筆對他來說似乎意味著很多aaadashaaadash握住了朱筆,也就相當於握住了權力本身,握住這隻朱筆時,上官金虹的心情總是不錯的。
然而近來,他卻總是聽到看到一些令他很不快的消息。
比如說荊無命自斷手臂。
他又不是個傻子,隻瞧一眼就能看出他左臂上的傷口出自哪一把劍aaaheiaaahei那把劍是他精心為荊無命準備的,因為荊無命的劍法路數與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他必須要有一把最好的劍
那把無名劍,乃是當世的鑄劍大師古大師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