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羅敷好似已經中招了,她直勾勾地瞧著玉簫道人,神情似乎已變得有些茫然玉簫道人早在與她打照麵的第一刻就瞧出了這美人的絕代風華、仙姿玉色,隻是她的神情未免太驕傲了些。
作為一朵帶刺玫瑰來說,她的刺已經尖銳到超出了“情趣”的範疇。
現下,她的神情就溫順很多了,既嬌憨、又迷蒙,好似
一朵亟待采擷的嬌豔鳳仙花兒。
玉簫道人的心中暗暗地得意著,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噙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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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已放鬆,心裡也忍不住在想這樣的極品尤物,今日居然落在了我的手裡,我一定要留著她慢慢玩兒
他的雙眼還在緊緊地盯著羅敷,語氣又輕、又柔“過來,你慢慢地走過來。”
羅敷整個人忽然開始發抖,雪色的麵龐上湧上了病態的酡紅
玉簫道人輕輕地說“乖女兒,你慢慢地走過來”
羅敷茫然而可憐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阿飛的脖頸側都爆出了青筋,那張總是又冷又硬的臉好似已開始痛苦抽動,他非常得想要爆喝一聲,想要立刻將羅敷喚醒,可是他的啞穴也被點住了,他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羅敷已經走到了玉簫道人的身前
玉簫道人柔聲道“乖女兒,把玉簫還給我,然後跪下。”
阿飛漆黑的眸子裡已燃燒起了暴怒的火焰
他不能忍受他不能忍受羅敷個性古怪,但她救過他,他也認為她是他的朋友自己的友人在自己麵前受辱這多麼的像李尋歡在他麵前被汙蔑為繡花大盜兩次、兩次他竟都無能為力
羅敷已漸漸地抬起了她的右手,阿飛的牙關緊緊咬住,唇角竟都流下了一絲鮮血。
玉簫道人的眼中流露出了愉快的光芒
他渾身的肌肉都已經放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不必要再和羅敷拚命他已經養尊處優很多年了,早已經掌握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人擊倒的辦法
羅敷的手慢慢地抬起,卻在一瞬間動得比閃電還快,玉簫道人的脖頸上忽然傳來了冰涼玉簫的觸覺羅敷居然已經用他的玉簫抵住了他的咽喉
這是白玉的冰涼觸感,卻也是死亡的冰涼觸感
玉簫道人的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羅敷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唇角一勾,露出了那種仿佛偷吃了糖果一般的可愛笑容。
她拖長聲音道“其實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玉簫道人的喉嚨裡發出了“咯咯”的聲音,簡直像過了一個世紀。他才自極度的驚駭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什什麼”
羅敷道“我在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是裝的。”
玉簫道人好似已無力站立,羅敷的聲音很近、卻又好像很遠,遠到是從二途川、奈何橋的另一邊傳來。
玉簫道人生前聽到的最後一聲響,就是自己的咽喉被自己的兵器開了個洞的可怕聲音。
羅敷抽手,玉簫道人倒了下去。
那柄玉簫在她手裡轉了個花兒,她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袖子,慢慢回身,微笑著瞧著那八個滿臉驚駭、麵色慘白的女道士。
羅敷態度很好地問剛剛那個女人“玉貞,你現在還想殺阿飛麼”
玉貞的身子已忍不住要癱倒。
羅敷屈指一彈,有什麼東西從她指尖彈出,擊中阿飛的胸膛,阿飛伸手一抓,低頭一瞧,才瞧見那是一枚指肚兒大小的珍珠。
他抬腳就走出了迷魂美人陣的範圍內,無人敢攔,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又把珍珠扔回給了羅敷。
羅敷道“這珍珠我打算做成袖墜的,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
阿飛霍然回身,冷冰冰道“你就隻打算說這個”
羅敷的麵頰上露出兩個小小酒窩來,道“雪娃娃,你彆生氣嘛,生氣容易化掉。”
阿飛“”
阿飛冷冷地瞪著她,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看起來一句話也不想說。
羅敷回身,乜了玉貞等人一眼,道“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八個女道士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之間麵麵相覷。
羅敷失笑,道“難道你們以為我是魔鬼見人就殺”
當她知道這個白胡子妖道是玉簫道人的時候,就明白這些女道士的遭遇了。她們本來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是被玉簫道人買去的,玉簫道人看著雖依然目光炯炯、生龍活虎,但畢竟已滿頭銀絲,羅敷靠近他的時候,能聞見他身上的老人味。
哪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會心甘情願的和一個身上有了老人味的男人睡覺
更何況玉簫道人對她們也並不好,這種迷魂美人陣他大概使用過許多次了。
八個女道士愣愣地瞧著她。
羅敷從雲鬢上取下一朵珠花來,在指尖轉了轉,拋給她們,道“我那裡既有林仙兒的部下、也有石觀音的部下,再多幾個東海玉簫的部下也沒什麼你們若是沒地方可去了,就拿著這珠花去城中羅園,找曲無容。”
她不欲多與這些人廢話,說完這話後,就撣一撣袖子,信步走了。
少女們麵麵相覷,許久都沒有動。
阿飛與羅敷並肩走著,他的嘴唇抿著,目不斜視,連一眼都不多看她,看上去也並沒有任何攀談的意思。
羅敷道“雪娃娃”
阿飛“”
阿飛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羅敷道“你知道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金之巔的事情麼”
阿飛的眉頭皺了皺,道“嗯。”
羅敷道“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感興趣”
阿飛冷冷道“我隻知道野獸之間互相廝殺,是為了填飽肚子,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羅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麼要互相扯頭花”
阿飛“”
阿飛覺得“互相扯頭花”這幾個字有點怪怪的。
但他很快放過了這一點奇妙的不和諧感,悶悶地“嗯”了一聲。
羅敷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這一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即使是他們兩個不想打了,江湖人也絕不答應”
阿飛皺眉道“為什麼”
羅敷道“因為他們之間的勝負,已經成為了最熱門的賭注,現在買葉孤城勝的人是買西門吹雪勝的人的二倍。”
阿飛眉宇間的寒氣似乎更重了點。
他冷笑了一聲,道“他們拿這兩人當什麼演戲法的猴子麼”
羅敷沒說話。
羅敷很少有不說話的時候,一般來說,彆人說一句的時候她已經說十句了
阿飛覺得她不說話很反常,忍不住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卻瞧見她臉上的表情略微有點怪異。
阿飛“你也買了”
羅敷“我沒買。”
阿飛鬆了口氣。
羅敷“但我開了個盤口,我坐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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