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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黑風如浪潮,從洞內洶湧而來,見愁才一進入,便能感覺到那種明顯的阻力。
不過此時此刻的黑風洞中,除卻見愁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所以她毫無顧忌,也沒有撐起任何防身的光幕,直朝著洞內橫衝直撞而去。
一尺,三尺,五尺
黑風衝來,對見愁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影響,她前進的速度,甚至比之前五個人的時候還快了不少。
這一種逆風而上的感覺,隻讓見愁覺得暢快淋漓。
幾乎是眨眼之間,她便已經可以隱約看見自己留過字的位置。
此刻,風已如刀。
顯然與尋常時候不同,黑風洞的劇烈活動,導致了原本百尺處才能看見的如刃黑風,提早出現。
猝不及防之間,見愁隻覺得耳邊“撕拉”地一聲響
還保持著一定速度前進的見愁,望著距離自己僅有三尺距離的百尺壁,終於停了下來。
她近乎僵硬地低下頭去,看向了自己的衣袖。
被風刃劃掉的那一段衣袖,早已經不知被黑風卷到哪裡去了,失去了深藍色袖袍的遮擋,見愁那一截皓腕頓時露了出來。
“刷”
劇烈的黑風,帶出了更多的風刃,排成了一整列,立刻從見愁全身上下不同的地方劃過。
於是
那種噩夢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嘶啦”
站在猛烈黑風中的見愁,原本完好的衣衫,霎時間變成了條狀的破布
白皙的肌膚露出來,又被一道道風刃劃破,留下一道道鮮紅。
然而傷口並不大,甚至很快又自動合攏,隻有一點淡淡的痕跡。
唯一慘不忍睹的,隻有那一身衣裳
扶道山人送衣裳時候那滿臉不舍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再次出現在了見愁的腦海之中。
“見愁丫頭啊,你看看你,入門之後也沒找身比較好看的衣裳穿。這一身就算是師父送給你了。唉,這可是當初用陰陽蛛絲煉製而成的,全十九洲都找不出幾件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你出門行走,有此一身,必定安全許多你就拿、拿去吧”
話是這麼說,扶道山人的手卻摳得緊緊地。
見愁當時從他手裡扯了好久,才將這一件衣裳扯到自己的手裡。
水火不侵
刀槍不入
見愁還在不斷被出現的風刃割爛的衣裳,看著自己越露越多的雪白肌膚,終於忍無可忍
隻這麼一會兒,她已經跟被剝光了沒區彆
就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也好意思跟自己說刀槍不入
也好意思扯著那麼好半天跟寶貝似的不鬆手
也許,她此刻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在這一段時間裡,黑風洞裡沒有第二個人,不然被看到的話
見愁忍不住以手撫額,嘴角狠狠地抽搐著。
為什麼一向有涵養的自己,竟然也想罵娘
“真是要被坑死了”
“阿嚏”
崖山往東北一百六十裡,一座村莊外麵,有一條寬闊的河流,一名邋遢的老頭兒左手酒葫蘆右手雞腿,鼻子抽抽了半天,站在橋上,終於忍不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不遠處正在撒網撈魚的壯漢手一抖,險些跑了一群魚,一下回過頭,在看見扶道山人的瞬間,立刻滿臉驚喜“扶、扶道長老”
扶道山人這一個噴嚏,險些把自己摔到河裡去。
他好不容易抖了抖腿,站穩了,抬起頭來一看那壯漢,擺擺手“老黑啊,沒事沒事,是我,是我”
“您這是怎麼了不要緊吧”
蒲扇一樣的粗糙大手,隻把那漁網朝著橋頭木樁子上一掛,就迎了上來。
“沒事沒事,就是不知道哪個小兔崽子在背後罵我呢。”扶道山人揉著自己的鼻子,走了上來,看一眼那漁網裡蹦躂著的幾條魚,忍不住流口水,“哎呀,今天的收獲也不錯呢。”
“哈哈,是不錯呢。今天長老您來了,一定要到咱們村子裡好好坐坐,大家夥兒可都想您了。前段時間執事堂的趙前輩也來教孩子們讀書識字修煉了,他說您最近要來走一趟,我們都還不信呢。”
壯漢頭前引路,一麵笑著跟扶道山人說話,一麵朝著村子裡麵大喊“大家夥兒都出來看看,扶道長老來啦扶道長老來啦”
掩映在一片青山秀水之中的村子裡,家家戶戶的門都在這一刻打開了,不少人驚喜地探出頭來,在看見扶道山人的那一刹那便歡呼起來。
更有一個麵前係著紅肚兜,光這白屁股的小娃衝了出來,一下抱住了扶道山人的大腿“扶道爺爺,扶道爺爺,我要看變大樹,要看變大樹”
“好好好”
扶道山人好脾氣地應著,滿麵紅光,倒是難得精神。
壯漢上去將那小娃抱起來,哄了兩句,也笑著說話“您這回來不急著走吧我叫我家那口子給您燒上幾個菜,剛打上來的魚也做上兩條。”
“好呀”
一聽見有吃的,扶道山人簡直笑眯了眼。
他看了看四周,眼見得人人都好,正想要問什麼,沒想到袖中忽然一動。
他“咦”了一聲,摸出一枚玉簡來,竟然是才派出去不久的顏沉沙。
他有什麼事
扶道山人口氣輕鬆地問道“沉沙,怎麼了”
玉簡那頭的顏沉沙正背著手禦空而行,看上去瀟灑無比。
此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正在與人傳音。
聽扶道山人問話,他回道“大師伯出事了,剪燭派說大師伯殺了一名剪燭派的女修,正在召集人去黑風洞圍追大師姐,此刻弟子正與戚師弟和另外一名剪燭派弟子趕往黑風洞。師伯祖,現在要怎麼辦”
扶道山人這邊聽了,瞪圓了眼睛“你見愁大師伯真跟剪燭派死掐上,還見血殺人了”
“都是剪燭派說的。”
顏沉沙忍不住有種扶額的衝動,怎麼扶道師伯祖的關注點,總是跟尋常人不一樣呢
“嘿嘿”
扶道山人得意揚了揚眉。
“按理金丹才能見血,見愁這丫頭果真不愧是我的徒弟,不走尋常路你管是不是你大師伯乾的,那重要嗎重要嗎你師尊在我麵前誇過你好多回了,這一次山人我的意思你肯定也明白。好好乾,乾得漂亮一點,彆給咱們崖山丟臉啊”
“”
好好乾
乾得漂亮點
你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個屁啊。
顏沉沙心裡簡直有些崩潰,剛想要再傳音,問個清楚。
沒想到,玉簡竟然不亮了,扶道山人竟然直接高興地掐斷了與他之間的聯係
暈
前麵商了凡眼看著黑風洞就在前麵了,忍不住頻頻回頭看顏沉沙。
顏沉沙自然注意到了這樣的目光,極其有禮的朝著商了凡點頭示意,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心裡卻在罵扶道山人不靠譜。
手腕一翻,玉簡消失,靈珠出現。
看來,還是得問真正靠譜的那個。
“曲師伯,弟子塵沙有事請教。”
靈珠光芒一閃,無人察覺。
遠在人間孤島的青峰庵隱界內。
懸浮在虛空之中的曲正風,看著兩邊高高的懸崖,還有懸崖之間交錯縱橫的生鏽鐵鏈,眉頭微微一擰,掌心之中便浮出了一顆傳訊靈珠。
風雷雨信顯於外,玉簡傳音則無形,傳訊靈珠可跨界。
一般等級不高的隱界,與整個十九洲乃是同一法則,所以可與外界交流。
如今,曲正風這一動作,很明顯是有人給他傳音。
同樣腳踏虛空的謝不臣,跟著停了下來,看向曲正風,也看向他手中的那一顆靈珠。
曲正風手指一點的同時,顏沉沙的話,便出現在了腦海之中,他一麵回話,一麵對謝不臣道“門中後輩有些小事。”
“無妨。”
謝不臣倒是半點也不介意。
他正要收回自己的目光,卻沒想到,就在那一刻,曲正風自打進入青峰庵隱界之後,便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淡然表情,竟然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陰沉。
謝不臣一眼便看到了。
曲正風垂眸,把玩著手中的傳訊靈珠,眼底劃過了一絲興味。
大師姐似乎又遇到麻煩了啊
還是心懷不軌的剪燭派。
既然如此,不如就借著保護大師姐的名義,乾點壞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