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王腦袋裡想法轉了一圈,終是在聽見鬼修們罵“瘟神”“鬼見愁”的時候反應了過來,心內一時無言。
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全在他這邊
於是趁此機會,毫不猶豫從立身的虛空中疾電般向見愁襲去,魁梧的身軀裡藏著一種厚重的氣魄,像山嶽一樣壓下
當年秦廣王沒殺掉的,由他來了結
“憑你一個,也敢稱崖山”
“轟”
後發先至
他的攻擊幾乎與極域鬼兵陣中那陡然爆炸的種種攻擊,同時抵達
見愁整個人,都被淹沒。
這一瞬間,十九洲那頭都有些傻眼,隻因為對麵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更不用說是鬼兵陣後那麼多的鬼修齊齊罵出聲來
即便沒聽清到底在罵什麼,可這群情激憤的架勢眾人看得明白啊
“那不是大師姐嗎”
“是見愁道友”
“崖山那位”
“出什麼事了”
即便隔得老遠,可在見愁出現的那一瞬間,十九洲這一側的眾人已經根據那一身月白的衣袍將她認了出來。
畢竟能將這淺淡的顏色穿出這般氣勢的,實在少有
更不用說她那已然令人望而生畏的修為了。
隻是
這也太敢了吧
就這麼單槍匹馬一個人殺到人極域的大後方而且那些鬼兵見了她怎麼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罵“鬼見愁”他們可以理解,“瘟神”又是從何而起
“這”
封魔劍派掌門章遠岱再一次目瞪口呆,雖然十分不合時宜,但還是下意識地問出了自己、也問出了所有人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這是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
十九洲大能修士這側,沒人接話。
唯有幾個心思靈活的將目光轉向了傅朝生。
但傅朝生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樣子,甚至此時此刻他完全沒聽見章遠岱到底在說什麼,全部的目光與全副的心神,都落那為攻擊淹沒的見愁身上。
蜉蝣一族對時間的體感,到底與尋常人有太多的不同。
一日便是一生。
旁人不過是覺得自明日星海後頂多是二十餘日不見這一位崖山女修,落在傅朝生這裡卻有一種許多輩子都沒見了的感覺。
他沒有言語,隻是望著見愁,望著她手中那一柄明顯不同於往日的、新得的劍
一旁的謝不臣卻是早已見識過此劍的威力了。
而且,崖山一線天在外最神秘的名聲,他到底還是聽過的,不由也注視著那已為鋪天蓋地攻擊所掩埋的敵陣後方。
“嘩啦啦”
像是水聲,浪潮奔湧。
僅僅片刻後便變得震耳欲聾起來,好似海麵上細小的浪濤在風的攜裹之下,如滾雪球一般地壯大,最終裹出那海嘯般的浪牆,“隆隆”地席卷開來
鬼兵大陣的後方,竟真有雪似的巨浪衝刷而出
從那無數攻擊的儘頭
從那女修掌執的劍上
“刷拉”
猶似巨浪衝過堤岸、漫過沙灘,潮水退時,一切一切的阻礙與一切一切的攻擊,都被卷走
是浪潮般的一劍
勢如大江大河
三尺劍身,在她揮出的頃刻間已然長至原有的六尺其長,所以越顯得劍身細窄,越顯得劍勢凶邪
斜持劍柄,橫斜劍身
在泰山王緊握五指攥出那幻影重重、仿能崩山裂石的一拳,向他轟來的瞬間,她長劍的劍尖已然在虛空中劃出最奇詭的一道弧線,猶似一道血紅的彎月
江河般大開大合之勢,陡然一變
像是深沉暗夜裡,蟄伏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的凶魔,在一聲淒厲如嘶吼的劍吟之後,撲咬向人的咽喉
“一線天”
橫虛真人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著的喉嚨裡,終於念出了這一柄劍的劍名,目光卻越過這戰場上交織滿烽火與喊殺的虛空,膠在那自劍尖而起的血線之上,有一種沉沉的、壓抑的複雜。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此劍呢
自古崖山三柄劍,劍劍享譽天下
崖山劍,育自山川脈絡之靈韻,是為聖劍;
無名劍,源起一怒拔劍之氣性,是為真劍;
可一線天
一命亡,一寸強;一魂消,一線長浸遍崖山血因死而生,鑄死為劍生時不願,死有不甘
劍為殺戮所生,戾氣不散,是為魔劍
橫虛真人終究還是閉上了雙眼,長歎一聲“扶道啊”
扶道山人恍惚未聞。
下一刻,這說不清是喜是憂的歎聲餘音,便已淹沒消無在那響徹整個戰場的吟嘯之中
一線天奔襲,詭變多端
劍指泰山王
它是崖山群劍之主,萬劍之君變化無窮,是式無儘、意也無儘的“無儘”之劍
見愁仿佛又回到了當日在崖山武庫悟劍之時,千萬重劍影在眼前閃爍,千萬道劍氣在身前交織
劍隨心,心隨劍
當下一腔熱血滾沸,不染塵的雙目裡燃起戰意化作劍意,竟然一往無前向泰山王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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