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零號機擬態蹲在黎安身旁嗑瓜子,夾了嗓子陰陽怪氣,【隻要一點點就好~】
【宿主你也太慣著他了。】
黑屏剛上線的零號機吐槽著,雖然它作為一隻貓,是吃狗糧吃得開心到飛起了,但瞧著自家宿主蔫兒噠地趴在床上,覺得還是有必要假裝關心一下,【這樣下去,您的腰難保啊~】
“閉嘴。”
黎安裝死地將臉藏進枕頭裡,換了個姿勢翻進被子裡,用被子裹了有些發軟的身體,懶散地給自己的放縱找了借口,“隻是按摩放鬆了一下而已,這些天訓練得有些過了,肌肉有些僵硬。”
【嗬,隻是按摩需要換衣服?隻是按摩需要黑我屏?】
瞧出了黎安心思的零號機哼哼著調侃,【宿主,你墮落了。】
黎安反手將長毛貓薅進了自己掌心,“不是你說的,及時行樂?我現在沒法用抑製劑控製信息素,隻能靠他的信息素壓製躁動的信息素,我享受一下怎麼了?”
【您是不是忘了,您之前還想著刀了人家來著。】
零號機看著淪陷了還不自知的人,隱晦地點了點他,【宿主,他是主神的靈魂分身之一。】
黎安眼神一暗,垂眸抿了唇,按著貓頭薅了一把,“我知道。”
他控製不了。
就算試圖將每個世界的人分開,但相似的容顏,近似的脾氣,毫無保留的真心以待,總歸是讓他生了些妄想。
萬一呢?
搭在床上的指尖挪上心口那點暗斑,黎安眸色晦暗。
那似乎不屬於他的護心麟,那仿若錯覺的初見囈語,讓他死灰般的心有了複燃的跡象。
零號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雖然我是很喜歡嗑cp啦,但感情真的很傷人。我也希望宿主您最終能得償所願,但……我還是覺得,您該給自己留下退路。】
零號機頓了頓,想起自己查到的,有關黎安的事,低頭用腦袋蹭了蹭他掌心,【愛情不該是人生的全部。宿主您為了主神,故意放棄抵抗被人類獵殺的行為,還是太極端了。】
黎安知道它是為自己好,勾唇笑了笑,“你連這個都查到了?”
【您的經曆不算機密,甚至因為是導致主神犯錯被罰的原因,現在算是用來警告執行者不能越界ooc的案例吧。】
零號機跟黎安解釋了自己的消息來源,【c時空這邊倒是因為主神的關係,將這些封得死死的。我還是從彆的時空的係統那兒,才打聽到的消息。】
“你還有彆的時空的人脈?”
黎安稍稍有些意外。
【之前你不是得了個“人才引進師”的新成就嗎?我趁機跟a時空那邊的係統搭上線了。】
零號機解釋著,順嘴就說了自己聽說的一個八卦,【而且,您最初綁定的幾個係統,好像都不是咱們c時空的。聽那邊說,您最初做的也不是什麼惡毒炮灰任務,而是懲戒。】
“什麼?”
黎安愣住了,“懲戒?”
【您沒聽說過嗎?】
零號機沒想到黎安如此驚訝,【有些執行者因為自身殺孽太重,而在成為執行者後被罰去懲戒世界,洗去身上沾染的怨氣。甚至,有一個說法是,惡毒炮灰組本質上是一個懲罰組來的。】
黎安是徹底被這個說法弄懵了,“我頭一次聽說這件事。小灰灰,從來沒跟我說過。”
【我也是從a時空打聽到的。每個時空負責的事情不一樣,c時空好像是管獎懲的。可能為了穩定執行者的情緒,換了說法。】
說著,零號機又拋出自己的疑問,【其實挺奇怪的,我聽小a說,複活這種事,好像隻有咱們c時空能做到。其他時空都是跟執行者說,攢積分到主世界買房的,要不就是忽悠宿主可以體驗不同世界的。】
黎安的心顫了顫,忽地想起之前腦中閃過的,那段他毫無印象的記憶碎片。
“精怪沒有來生。”
黎安呢喃著這句話,說話人的聲音是自己與玉琉君的重合。
他總覺得,自己該記得什麼,但細想卻總是抓不住那點似有若無的東西。
零號機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重複起了玉琉君的話,但看著黎安逐漸趨於混亂的精神波動,不得不強行打斷他的思考,【宿主,讀取破碎的靈魂的記憶是很危險的事!】
看著被黎安無意識招出來的靈魂碎片,零號機嚴肅地用兩隻爪子扒著黎安的臉,盯著那雙有些茫然的眼,擔心地再次勸告,【彆再為主神做傻事了。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知曉了你的這些事,他會很難過;如果他不在乎你,那你做的這些,傷害的隻會是你自己。】
【愛彆人之前,要先學會好好愛自己啊,笨蛋宿主。】
從深思中醒過神來的黎安定定地看了它一會兒,忽地笑開,揉了揉它腦袋,“真是,竟然被一隻貓教訓了。”
深吸一口氣,黎安壓下湧動的心緒,平和地為它撫順背上的毛,難得地跟它交心,“你也太低看我了。我承認有被秦鈺的話影響,想去追一個真相,但被人類獵殺這件事,不全是為了秦鈺。”
“你既然查了,就應該知道。當時人類跟水族的關係勢同水火,我作為水族的王,自然是看不慣人類的。秦鈺在的時候,就控製不住脾氣殺了不少人類。”
時隔多年說起從前,黎安發現自己竟然意外的平靜,“人類強者過半隕落在我手。隻要我還在,人類和水族的矛盾就不可能被調和。”
“一直教導我要當一個合格的王的秦鈺,結果竟然是人類的領導者之一。他用自己的死來平息水族對人類的怒火,想勸我回頭是岸,但我已經站在懸崖上,滿手鮮血的我,在殺了他之後,更不可能被人類接納。甚至水族中,都有人因他的死跟我反目。”
黎安似嘲似歎地笑了一聲,“所以,我才說他是騙子啊。機關算儘,逼著我走上他為我選擇的路。”
“我當然可以不死,但我不甘心啊,信了那麼久的人,突然告訴我什麼都是假的。”
黎安垂了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所以,我直接鬨了一場。水族也好,人類也好,他秦鈺做了最好的那一個,那我就做最壞的那一個。”
“敵對的雙方有了共同的敵人後,再談合作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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