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身將眼前人拉進懷中,抬手扣了懷中人的後腦勺,迫使他低下頭來,靠在自己肩頭,黎安在愣神僵直了的人耳後輕嗤一聲嘲笑,“想抱就抱。這麼大個人,就不能乾脆點?看得人著急。”
回過神來,白雲深臉紅到了脖子根,虛虛收攏僵直伸著的手,輕輕放在黎安背後,屬於他的心跳聲幾乎將黎安的聲音都蓋了過去,但他到底是聽見了。
原來,黎安先生喜歡乾脆點的。
悄悄低頭,將腦袋更深地埋進黎安肩頭,嗅著那淺淺的冷香,白雲深心跳如鼓,小小聲解釋著,“因為,怕您會不喜歡。我,我還沒能完成,完成您的要求。我怕,會冒犯您。”
聲音越說越小,他的腦袋卻是越埋越低,直到鼻尖觸碰到溫潤肌膚,他才如觸電般,瞬間僵直在黎安懷裡,再不敢動彈。
濕熱的呼吸撲打在頸側,泛起酥麻癢意,黎安被激得肩頭輕聳,卻感覺脖頸上觸上一點溫涼,耳側的呼吸霎時粗重。
帶著薄汗的鼻尖抵在頸側,被風吹涼的肌膚又因相觸而漸漸滾燙。
黎安繃直了脊背,喉頭滾動著,輕拍懷裡僵直的人,聲音微啞,“喂,差不多得了。”
話音剛落,黎安就感覺虛虛摟著自己的手倏然收緊,僵直的人像是突然醒神了一樣,飛快將腦袋從他肩頭挪開,卻將他抱得更緊了,略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剛剛是黎安先生抱的我,我也想抱抱黎安先生。”
“……”
剛剛還靦腆得討一個擁抱都羞澀的人,突然就耍起了無賴,這是黎安始料未及的,“你小子,彆得寸進尺!”
黎安鬆了手,想抬頭教訓耍無賴的人,卻被人扣了後腦勺壓進懷裡,頭頂輕輕抵上來某人的下巴,小狗粘人一樣,依戀地蹭著。
“黎安先生教訓的是,行事不該拖泥帶水。”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黎安深刻體會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會謹記黎安先生的訓誡,並踐行。”
像是想到了什麼,白雲深突然停下了蹭他腦袋的動作,俯首在他耳邊結結巴巴地小聲嘀咕,“所以,今晚,我可以不,不睡地鋪……”
“你做夢!”
黎安倏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忘了控製。
被嚇了一跳的白雲深連忙捂了他的嘴,垂眸看著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人,心裡的那點心虛突然就被莫名的情緒蓋了過去,竟是沒忍住勾起了笑。
生氣的黎安先生,好像有點彆樣的可愛。
眼見黎安漸漸眯起了眼,神色漸趨危險,白雲深立刻回神,鬆開手無辜又委屈地看著他,“可是,地板真的很硬。”
黎安牽了牽嘴角,“不想睡地板?”
白雲深眼一亮,燒紅了臉,喉結一滾,期待又惶恐地點頭。
但黎安下一刻就變了臉,“那就滾去跟何慎行他們擠一屋!”
“我睡地板,我睡地板。”
眼見賣慘沒用,白雲深連忙轉身追上快步往回走的黎安,小心扯住他衣擺,跟著他的腳步往回走,小心求著,“我覺得隻要在您身邊,睡地板也挺好的。您彆攆我走,好不好?”
黎安哼了一聲沒有作答。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麼靦腆羞澀都是假的,順杆兒爬這種事,特喵的才是換幾張皮都改不掉的本性!
他真是多餘將他們分得那麼清楚!
零號機在黎安腦識裡捂嘴快笑抽了。
共享著部分意識的它,是最清楚黎安麵對白雲深時的糾結的。
它本來以為這個世界是沒的cp嗑了,怕觸怒黎安,它最近可是抱著沉默這塊金子成了千金富喵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它家宿主竟然被主神給氣開竅了!
還得是主神啊!
貓貓沒那個腦子,反正是想不通它家宿主為什麼要糾結分身的不同。
可能是不想承認自己一次次都栽在了主神手裡。
想起這個事兒,零號機突然就沒了嗑cp的興致。
都說一個人的靈魂最能反應一個人的本心,如果主神的每一塊靈魂碎片化成的分身,都在引誘它家宿主墮入愛戀,那他當初騙宿主,是圖什麼啊?
突然想到矛盾點的零號機吃瓜雷達狂響。
貓貓眯了眼,盯著跟在黎安身後,因他沒有甩開自己牽著他衣角的手而偷笑的白雲深,腦子裡浮起大膽的想法。
難道……
他吃撐了?
零號機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子。
喵的,太久沒吃過東西了,真是給孩子餓瘋了!
還是去問問主係統比較靠譜。
零號機說走就走,端著自己的小板凳就去找主係統吃瓜去了,然後被主係統連板凳帶貓一起扔了回來。
黎安一覺睡醒,就看見床上坐著隻垂頭喪氣的長毛貓,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聽它哭訴了在主係統那兒受的委屈,黎安哭笑不得地將貓撈懷裡挼了一通安撫,“知道你是好心,但直接去問秦鈺的目的,你也太天真了點兒。”
如果他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人打探出目的的人,自己也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用意。
抬眼對上敲門進來叫他洗漱的白雲深,黎安抿了抿唇,在他疑惑的問詢目光裡笑開,道了聲,“早上好。”
任懷裡的零號機跑走,黎安起身洗漱。
他如果知道那個人的目的,也就不會抱著一點僥幸,一再栽跟頭了。
還是自願栽的跟頭。
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片刻,黎安低頭捧了冷水澆在臉上,強製打斷自己的思緒。
秦鈺複活之前,他想再多,也隻是想太多而已。
深吸一口氣,黎安迅速完成了洗漱,走出門來,卻對上白雲深擔憂的視線。
掩唇清咳了一聲,黎安小聲提醒他,“我沒事,你眼神收著點,直播呢。”
斂起眸底深色,白雲深溫和笑著,“好,聽黎安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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