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的話在黎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在他麵前,楚昭向來將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這雖有利於他的任務推行,卻讓黎安總抑製不住想起曾經。
那人滿嘴的大道理,卻在底線之內縱容著他的所作所為,與此時的楚昭何其的像?
可那人一身傲骨,便是尊他為王,表麵恭敬溫順,心卻比鐵石還硬,千年相處也求不得一絲情誼,惹人生惱!
黎安心中驀然一股怒氣,朝著楚昭一揚下巴,半眯的鳳眼狹長,隱著危險的光,“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楚昭朝他笑,“沒關係,我經打。”
如此恭順,倒叫黎安一口氣憋悶在心,盯了他片刻,憤然轉身,“走了!晚了又要被我爸念叨。”
楚昭快步跟上他,李鶴年在許言身邊嘖嘖稱奇,“竟然有人能受得了黎安那怪脾氣,還能反製,真稀奇。他原來是會順毛捋就能消氣的脾氣嗎?”
許言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楚雲天。
後者盯著離去的楚昭和黎安,身上戾氣簡直猶如實質。
想到黎安讓他查的那些東西,許言心如明鏡,不緊不慢地開口,“誰知道呢?天下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事也有。說不定是少爺被掉包了呢?”
李鶴年嘴角一抽,“你這玩笑也太離譜了。現在天氣已經冷下來了,就彆再說冷笑話了!”
看著楚雲天倏然掃過來的眼,許言禮貌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目視前方去追黎安,口中的話不知是在回李鶴年,還是意有所指,“現在的情況不好嗎?人啊,要珍惜眼前擁有的。”
楚雲天深深看了許言一眼,轉身往宴會廳而去。
“哈?”
狀況外的李鶴年覺得今天的每個人都反常得讓他腦子轉不過來,“你什麼意思?你家少爺被掉包了,你還會覺得高興?你要不要這麼無情啊!就算黎安以前鬨騰了些,好歹這麼多年的情分。珍惜什麼眼前啊!”
對李鶴年的刨根問底,許言無奈搖了搖頭,“你認識少爺又不是一兩天了,如今不過回歸本性而已,你慌什麼?”
李鶴年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本性?許言哥,你今天很幽默誒!我承認黎安那小子安安靜靜的乖巧模樣是很可愛,但他根本就是披著天使皮囊的惡魔好嗎?不生氣的時候還好,生氣的時候那是能翻天的!他今天這麼安分,你不怕他之後搞個大的嗎?”
“……”
許言的腳步突然就加快了幾分,他確實有點兒怕了。
黎安真搞個大的,最後倒黴的還是給他收拾爛攤子的自己啊!
李鶴年見許言有了緊迫感,也是有點兒慌。
彆一語成讖啊!
黎安鬨事被鎮壓後,就沒有不拉著他出去瘋的。
他惜命,還恐高,蹦極跳傘什麼的,這輩子他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讓二人鬆一口氣的是,黎安好像真被楚昭吃死了一樣,雖然彆扭著鬨了點小脾氣,但楚昭哄兩句他就順坡下驢了,給一眾人都看傻眼了。
宴中的人無不在猜楚昭跟黎安的關係,各自暗暗探聽著楚昭的身份。
黎安鬨著彆扭,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故意使喚著楚昭,卻又在眾人來敬酒恭賀時將他帶在身邊,似有若無地顯示著自己對楚昭的不一般,話裡話外暗暗抬高著楚昭的身價。
在得知最近突然在影視業嶄露頭角的影視背後是楚昭在操盤,而楚昭本人還隻是大二學生時,眾人又是一陣驚訝,紛紛感歎少年英才。
甚至有人對楚昭拋出橄欖枝,卻被楚昭委婉回絕了。
被拒的人心有惋惜,但心知楚昭背靠黎家這棵大樹,未來必定前途無量,被拒也在意料之中,委婉表達了遺憾之情,更是直言期待未來合作之期。?
跟著黎老爹撥來的人曆練了一兩個月,楚昭已然熟悉了這些應酬,周全得體地應對著,將遞到黎安麵前的每一杯酒擋下。?
他記得黎安酒量不好。
初見時他就留意到了,包間桌子上的酒類眾多,黎安手邊擺著的卻是一瓶橙汁。